解祤忧:宿命缘劫,浮生何归

流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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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江家夫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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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左手是三万两借据,右手是二十万两契约。

玲珑心中叹了叹气,兜兜转转一圈,她还是从赵祤手中借了钱,他出手特大方,早知当初不该那么负气出走,又不该那么狼狈的回来,何苦何苦。

他见她这副懊悔的模样,挑了神色:“有钱的感觉如何?”

她附和:“有点飘。”旋即又见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与他道:“世间富甲难得有几个是一步一印白手起家,便是冥栈容,定也是靠他本家财势,至于我,没背景没权势,只能暂时靠一靠你。”

“很识趣。”他欣赏她的这顿自我反省,又补刀道:“不过,去年你开了米铺,倒贴几百两,也未见你赚一分,至于今年……”

她打住他的言语,诚恳道:“赵公子,你若说一句吉言,你我便还能继续开心的聊下去。”

他沉默不言,吉言是不可能说的,他只求她别把这二十万两尽早挥霍完,省着点花才是正道。

一路上又没了言语,外头黍洱扯了扯缰绳,马车停在关宅门前,玲珑方想起身下车,看了眼他,忽然道:“在高骊,冥栈容给茱萸摘长生花,茱萸极为开心便亲了他一下,如今还能回关宅我也很开心,你说,我要不要亲你一下?”

他撇首,冷语道:“滚下去。”

玲珑调戏无果,只好下车,在他快放下帘子前,朝他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花你的钱,还有,”停了半久:“谢谢。”

他无视她此段矫情的话,放了帘子,淡然的音传出:“走吧。”

黍洱便赶着马掉头。

玲珑静静的看着马车离去,长吁一声:“说真话,你不大爱听。”

关宅中,人丁骤少,只剩下管家与厨娘周婶,她回到房内,缓步至窗边,管家与周婶都不敢随意入她房间,两月余未归,窗台两盆栽无人浇灌,已经枯黄。

她不免有点想念薛小成,那臭小子跑的无影无踪,感怀道别都未曾有一句,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见到,也或许一别永远,再也见不到了。

挥去伤感片刻,她打起精神,从书台中拿出一垒叠书,端坐在一侧,铺开纸笔,细详着这二十三万该如何花销,思及片刻,她很快提笔开始书写计算,熬了两个通宵,才将账目谋划清楚,连周婶都只把三餐夜宵送来,不敢多言。

两日后,南宫祤便接到这样一道消息,两天半的时间,她将二十二万两全部挥霍。探子初报时,他提笔的手都是微颤:“真是本事。”

探子又报,她去见了很多人,商谈买卖,其中包括用八万两购置城外南方的万亩田地庄稼、以两万的低价买下城中外街污水横流的闲置土地、六万两置办郊外林场马场、四万两收购一家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的米行,因为钱不够,也只能买到这些小本经营,剩余三万,还了质银库的三百多两,然后打点上下喝酒吃宴花去小半。

二十多万两于他来说虽不是大数目,但能用两天半的时间花完,还能买下这么多产业,的确是本事。他有些意外,她竟然没有用全部的钱去租下盘山盐矿。又想起她喝酒吃宴,便又问了句她同哪些人在何处吃宴。

探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咬牙狠下心道,去过太和馆,也去过醉风楼,更唤过男倌相伴,有一位富家公子常殷情的随她左右,容战公子当时也在。

听及此,他缓缓合上折子,心中凝笑了一声,她有了银子,竟这般得意忘形开始潇洒。

夜色。

在醉风楼纵情了半日,出楼门时都已是半夜,玲珑伸展腰肢,瞥了眼旁边的冥栈容,真是潇洒一回都要被夏王的人给逮个正着,流年不利。

好在半夜归家有个人相送,不然这么远的夜路,总归有些不安全。

次日,玲珑又出了关宅,独自一人在长街上行了半久,转了几个弯,避让车马行人,许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回头对后面人道:“容公子,跟踪尾随可不是什么君子行径。”

冥栈容凝道:“我光明正大。”

她压了压要命疼的头穴,理性道:“我真的不会再私逃,你不必替赵祤这般无死角的监视我。”

“我跟着你别无他意,只是好奇,你何时结交了那些商贾公子,还这般健谈自如。”他紧皱着眉头,那些富甲公子虽不是王都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富豪榜之上也排不上什么名望,但到底都有几分家底子,至于她,只是前几日才突然暴富而已。

“认识多久怎么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他们互赢有利。”玲珑靠着石墙,挑着眉:“我也很好奇容公子,为何会出现在醉风楼,莫不是在里头养了个娇俏美人,时不时去探望。”

她没忘记在醉风楼时,为了推酒,她借机出厢房,不巧各处走了走,更不巧看见某一厢房,他与一小美人琵琶弹奏,把酒言欢。

“这么说,你看见她了。”他肯定,又思虑了许久,说道:“她漂亮吗?”

她心中微沉,实在想不通富甲一方沉讷少言且对她的脸色时常凉透的容公子也会问如此艳俗的话,想不通便也懒得想,面上却是赞美道:“那女子明艳动人,风华绝代,与容公子很是相配。”

冥栈容忽然道:“既如此,那你觉得我娶她如何?”

她凝了片刻,这家伙不像说笑,可他更不像沉迷烟花之地青楼女子的男人,她只换成了笑容和蔼,道:“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你俩成亲时别忘记给我这未婚妻一张请帖,怎么说相识一场,份子钱必须给。”又想起什么,故作惊讶道:“差点忘了,赵祤给茱萸开了府邸,也给她配了门亲事,我这当嫂嫂的得备一份大礼才行,你俩婚事可千万别撞同一天,不然我都不知该去哪家吃宴。”

他眼色一提,万年脸有了一丝气色,但很快湮灭如微尘,半天没一句话,最后淡了嗓音道:“司徒璋也挺好。”

“那可不一定。”玲珑瞄着他,好笑道:“其实,若你娶了茱萸做大,醉风楼美人做小,一妻一妾,人生也算得圆满。”

他冷狠瞪了她一眼,也不曾说什么,甩脸离了去。

没了他的跟随,玲珑非常自由,今日难得有空,去了趟小豆米行,方踏入铺子,便见柜台前有一临立的盘发少妇,一袭淡清衫娓地,正柔声细语:“多谢掌柜。”

薛老叔打了打算盘,结了帐:“夫人如今身子不便,以后若要买米,着丫头说一声,我让伙计给夫人送去。”

玲珑只见得这少妇背影,少妇转过身时,自然而然瞧见了门口边的玲珑,眸色震惊,不免身子一颤,指甲抓着柜台。

玲珑这才看清原来这少妇身怀六甲,看肚腹大小月份也蛮大的,薛老叔见到门口边是她,朝她唤了声,几乎是热泪盈眶:“姑娘,您可回来了。”

“是啊,出门游历一番,回来了。”玲珑与薛老叔寒暄两句:“薛叔,我给你带了一堆好东西。”

说着,跃过少妇,将手中提的礼品搁置柜台上,薛老叔打趣道:“姑娘再不回来,我都快想关门大吉卷铺走人了。”

摊上这么掌柜上家,薛老叔也是一把辛酸泪。

“若是哪天我真不回来,薛叔把铺子卖了我也不追究。”玲珑趣笑,拿出一抹钱袋子,和一叠折好的账目纸张,再递给薛老叔:“这是工钱账目,还有给大伙的年初酬利,麻烦薛叔对一下。”

薛老叔拿着账目,又是一番热泪,想起自从薛小成那小伙子走了,他便再招了一个年纪大一些需要养家糊口的汉子,这铺子也就两人,看着账目又道:“姑娘能回来都是万幸,我哪还需要算什么。”但还是看了两眼才收好。

少妇在一旁听了许久,见玲珑笑了笑,忽然看过来,少妇不知怎的手一松,方买的红枣落了一地。少妇哆嗦了一下,调了调表情,正欲把地上的枣子捡起来,奈何身子不便,难得弯腰。

玲珑一见,忙上前弯腰将枣子捡起,袋口束紧一些才交还给这位少妇,少妇柔了声道:“多谢姑娘。”

她正欲说声不客气,铺子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一男子,对着少妇便是一顿数落:“你怎不在家好好待着,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知不知道,这多危险。”

少妇舒开眉眼,宽慰他道:“我想吃红枣羹,见家里米缸见底也没红枣便想着出来买一些,其实不碍事的。”

“你想吃什么告诉我便是,你这般跑出来,若是万一有个好歹,便是大事,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他虽呵斥,可却还是拿过她手中的枣袋子,又极为爱护道:“走了这么远,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歇息一会儿再回家?”

少妇摇头笑了笑,摸着肚腹,轻柔道:“彦郎,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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