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低沉的呐喊响起。
往日,除县令、衙役等公职人员外,公堂之上只有犯人。
然而今日公堂却不同往日。
左右两列各一排木椅,上面坐着许多老人,正是来自各乡的乡老。
上座者正是穿着官服不苟言笑的陈江河。
前几日,任凭一众乡老把门都给敲烂,对方一直闭门不出,于是‘草头县令’等蔑视的称呼在他们中传诵。
谁曾想今天还没敲门就遇到正主。
如此落差下来,让在座乡老摸不清这县令想做什么,心中都是产生了些许忐忑。
惊堂木一落。
“传犯人陈名弼等人上公堂!”
锁链声起。
在众人瞩目下,戴着镣铐的陈名弼、陈道、陈默三人被带上公堂。
原本穿着锦衣华服的三人,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牢狱之灾,身上衣服都已经是皱巴巴的,脏乱不堪。
这还算是好的。
相对于肉体上的折磨...来自精神上的压力才是最致命的。
从人人爱戴的乡绅到阶下之囚。
惶惶不可终日下,三人脸上都呈现些许灰败神色,双目无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乡绅,更像是逃荒的难民。
“岂有此理,好好的人怎么给霍霍成这样!”
乡老中很快有人怒气冲冲站起来。
甚至有人拽着胡子,单手颤巍巍指向陈江河,半天说不出话,看样子似乎被‘气得不轻’。
“陈县令,据我所知,陈老好歹与您是同乡,在不知道其是否犯罪情况竟如此虐待?您当真不把乡老不当官职了!”
坐在右侧首位的祝老厉声喝道。
这一发言。
让原本浑浑噩噩的陈名弼的双眼,有了一丝明亮,他看向祝老颤声道。“祝兄弟,你怎么来了?”
见到故人,有一种名为希望的火花在其双眸燃烧。
祝老对着三人点了点头。“老哥哥你放心,十乡乡老如今都来了,无论如何都会帮你讨要个公道!”
这话就像一支强心剂打在三人心中。
“好...多谢祝老弟,多谢诸位同僚!”陈名弼颤颤巍巍开口。
乡老中。
左首王老颔首点头。
“名弼你放心,我等乡老乃圣上御赐官职,别说是小小的县令...就算郡守也无权提审!”
说罢他抬头扫了一眼上座的县令。
眼神中满是警告!
乡老这个官职很特殊。
既属于朝廷编制之内,又在某些方面不受朝廷制约。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乡老被审问的先例,县令对各乡乡老都是毕恭毕敬,毕竟想要调用乡里的各种资源都需要乡老们的协作。
这导致乡老们异常的‘团结’在一起,在元会县得罪一个乡的乡老,便是得罪所有乡老!
这不仅会让县令在以后治理中举步维艰。
甚至还曾有乡老集体上书,向圣上打小报告,最后将一任县令直接罢免的先例在。
陈江河早已做过功课,因此心中了然,脸上不动声色。
“公堂肃静,诸位乡老乃是陪审而不是主审,若是再有喧哗...小心本官依公堂律例,治你们咆哮公堂之罪!”
乡老们都是悻悻坐下。
王老则是冷笑连连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心中异常愤怒。
“初生牛犊,不怕虎,哼,好大的官威!”
嘴上强硬,但动作还是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