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赵霁的警告,就请涂铭樾先行一步,以免被人看到她与御史过从太密。
涂园客气地告诉她,马车租金已付,就在驿馆外等候。
宁仙儿再三谢过后,领着染翠慢悠悠走着,有意与涂铭樾拉开距离。
走到大门处,身后有人急匆匆走来,“宁四姑娘,杜大人有请!”
宁仙儿僵在那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顾颜面,直接拿了三百六十两银子走人。
慢腾腾踱回刚才的房间,杜显彰果然在里面端坐。
宁仙儿绽开笑颜,“杜大人,可是还有事吩咐民女?”
杜显彰看戏一般地看她,之后指了指装银子的木盒,“涂铭樾能看得上眼的棋谱,必非凡物。”
“赵霁、穆莨宸都不是眼浅之人。”
“怎么?在宁四姑娘眼中,杜某就只值当这区区三百余两的白银?”
宁仙儿刚刚弯下膝盖,就被他喝止,“少来这套,否则让你跪着跟我回京!”
宁仙儿知道不能善了,索性开诚布公,“回杜大人,民女不敢欺瞒半句,涂大人的礼是陈堂主明示于我,而我恰巧就有。”
“世子与我真没有半点瓜葛,只带了话来,说要我尽快赔罪认罚,免得再连累于他。”
“穆大夫真是我强求于他,他万般无奈才答应的,还说,还说他以后再也不想看到我。”
杜显彰更倾向于她满口谎言,但苦无对证。
“银子我不收,你另外想办法,宁四姑娘家藏颇丰,动辄精妙棋谱亦或贵重药材,想来必定能有打动杜某的东西!”
“回杜大人,民女若是没有兴办成德堂,铺子田庄,若是能让杜大人和杜姑娘消气,随便哪样都可。只是,”
话没说完就被杜显彰接了下去,“只是如今兴办了成德堂,处处都要花销,时常艰难,步步困阻,夸不下这样的海口!”
宁仙儿只能将头埋得更低,这人恐怕会读心术。
“你这些浅薄的招术,我及冠前就用腻了!”
“杜大人,民女当真愚钝,想求个明示。民女若知道与顾姑娘意气之争,会殃及杜姑娘,断不会与她争执。”
“民女没有见过世面,也不知道达官显贵是如何交际来往的,以为,以为真金白银最显诚意。”
“所以,所以就妄为了。”
杜显彰突然起身,“我不相信光凭你这聊聊数语,穆莨宸就会被你说动。你可知,当初有人在他莲辛堂前跪了数日,他就在内屋行走,也不为所动。”
“他是听我说出了杜姑娘的名讳,才和我提条件的。”
杜显彰进一步,宁仙儿就下意识退一步,虽然染翠就在门外,可屋内也只有她与他。
“恐怕,恐怕真是因为他与世子有交情的缘故?”虽然不能明着提及杜若灵,可旁敲侧击总是可以的,穆莨宸看在赵霁的份上对他未过门的世子妃施以援手,不正好说明,赵霁极为看重此事吗?
“我看你分明是对世子仍不死心!”
宁仙儿摇头不止,发间金珠乱晃,晃得杜显彰只想用手去稳住了,免得让他心烦。
“杜大人,民女可以起誓!”起誓她对赵霁绝无瓜葛,反正已不可能与他再续前缘。
杜显彰终于停住了逼近的脚步,“起誓?”
宁仙儿刚要张口,外头有人回话,“大人,赵世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