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七还没看见什么,就觉得背后一阵寒凉。
“小心。”萧恒大喊一声,一脚踢出自己的凳子,趁着那凳子砸向那道寒光,他飞身上前,扑在阮七七身上,两人翻滚在甲板上,堪堪避过那道冷芒。
与此同时,丑白已经把酒壶砸过去,扑倒了李程璧。
李程璧尚自发怔,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咂巴着嘴叹息,“怎么就把这么好的百花酒给扔了?”
隐藏在船角的其他侍卫纷纷拔剑上前,和那些从水中冲出来的黑衣人砍杀在一起。
来的都是高手,萧恒的侍卫一时难以战胜,双方胶着在一处。
阮七七惊魂未定,刚才萧恒那一扑,差点儿把她刚吃进去的酒菜给挤出来。她勉强稳了稳心神,定睛看时,就见来的有十几个黑衣人,俱都浑身湿漉漉的,显然在水下潜伏多时了。
“来杀谁的?”她抹一把脸上吓出来的汗,问萧恒。
“不知道,我们三个都有可能。”萧恒拥着她边往船舱退去,边回道。
“啊?”阮七七吓得浑身发抖,“不是你们俩吗?”
这正经钦差特使是萧恒和李程璧,她不过是个小跟班,怎么刺杀还有她的份?
李程璧被丑白护着往船舱内跑,听见这话气得大喊,“还不快进来?这个时候管那么多干嘛?”
萧恒把她送进船舱,关好门,叮嘱道,“不管外头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见阮七七听话地点头,他松了口气,又吩咐两个侍卫守在阮七七门口,“你们两个见机行事!”
李程璧见他提剑往外冲,吓得大喊,“喂,怎么不给我留两个人?”
萧恒没理他,长啸一声,径直冲向厮杀的人群,剑虹如同闪电,所到之处,血花飞溅!
这群黑衣人见人就砍,凶狠搏命,像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一样逮着人就砍,但阮七七透过船舱的窗户,还是能看得出来,他们的目标是子夜——也就是“萧恒”!
看来,这些人不是太子的人马。
有可能是扬州当地官员豢养的杀手,也有可能是某些势力的。
她不能确定,但发现萧恒加入之后,黑衣人有些吃力。
就见为首那个黑衣人手指插入嘴中,吹了一下,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
岸上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看来那哨声是求援的。
萧恒转头大喝一声,“开船!”
阮七七不由暗赞,这个时候,把船开到河里,岸上的人就上不来,这群黑衣人就可以就地解决了。
危乱之中,萧恒能有这等急智,跟他少时军中的磨练还是有很大关系的。
船徐徐开动,岸上的人眼睁睁看着同伙被带到河里,只好站在岸边放箭。
船刚开动,离码头不过一丈远,箭雨扫过,甲板上不管是萧恒的人还是黑衣人都纷纷躲避,躲避不及的,都被射中。
有几个黑衣人就趁着这功夫跳到河里。
萧恒怒极,竟然跟着跳到河里,吓得阮七七心都快跳出来了。
李程璧隔着门大喊,“大傻子,快回来。”
可萧恒像是消失了一样,跳入河里之后再也不见人影。
阮七七急得想要出去看看,可一想到先前萧恒交代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要出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迫切,焦急地等着。
李程璧也紧紧抓住门,不肯松手。
甲板上的黑衣人都被消灭,阮七七和李程璧冲门而出,趴在船舷上往下搜索,可是漆黑的河面,连圈涟漪都没有。
子夜在一旁拉着阮七七,“阮姑娘,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萧恒平日里嘱咐过他,要好好保护阮姑娘,不能让她有一丝闪失。
阮七七听话地点点头,她不能矫情,不能在这种时刻添乱。
“好,等他上来告诉我。”
见子夜答应,她方才回到房间里,却坐立难安,不停地在房间内踱步。
李程璧推门进来,一见她急急地道,“出师未捷身先死,这萧恒怎么这么冲动?”
“闭上你的乌鸦嘴!”阮七七平时不在言语上较真,可这个时候却特烦李程璧说这种丧气的话。
“哟,这么关心他?”李程璧有些酸溜溜的,瞪着阮七七,“瞧不出来你俩处久了还处出感情了?”
见阮七七瞪他,李程璧又嘻嘻笑着,“其实现在京城挺盛行龙阳之好的,你跟萧恒两个好也没什么。”
阮七七哭笑不得,这人,脑回路真是清奇。
“就是不知道你是男还是他是男?”
他的意思阮七七懂,无非就是谁攻谁受。
她懒得理会这个神经病,索性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阮七七立即睁开眼,朝外看去,就见萧恒一身水拎着一个人上得甲板。
她喜出望外,跑过去,上下打量着他。
萧恒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掼,抹一把脸上的水,笑嘻嘻看着阮七七,“怎么?担心我?”
阮七七没理会他,拉过他的手,前后左右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来,“你怎么这么冲动?不知道下水危险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萧恒潇洒一指地上的黑衣人,“好好审审这个人。”
子夜带着人下去,萧恒这才走近阮七七,在她担忧的眼神中,粲然一笑,“我没事,你放心。”
“谁担心了?”阮七七气得白他一眼,气哼哼回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