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追妻乱葬岗

亘古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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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罪魁祸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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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很快传出户部侍郎苏家三小姐因不堪退亲之辱,自缢身亡。

罪魁祸首,就是循国公府世子萧恒!

阮七七听说这事儿的时候,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苏家三小姐不堪受辱自缢身亡?

开什么玩笑?

前几日不还找她开方子装病悔婚的吗?这样的女子,会不堪受辱?

她前几日还没把那对找她开方子装病要悔婚的母女和苏家联系在一起,可萧恒听说苏蕙兰死了之后,特意找她说明白了这一切。阮七七这才知道原来萧恒之前是有未婚妻的,就是那日找她看病的姑娘。

她满脸同情地看着萧恒,“你可真够倒霉的,这事儿传出去之后,你以后可就难娶妻了。”

“娶不娶妻有什么要紧?”萧恒面色十分淡漠,言语里却有掩饰不住的不屑,“苏家母女找到你开方子装病悔婚,就决计不会不堪受辱。何况……”

他沉吟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阮七七察言观色,追问道,“何况什么?”

萧恒这才说出自己疑惑,“那日我去退亲时,本来苏泽很高兴接受了,后来那苏三小姐竟然自己拿着庚帖跑到书房,显然也是乐意的。”

阮七七听懂了,若苏蕙兰当时不答应退亲,就该空着手才是,何必拿着庚帖呢?

定有内情!

她静静看着萧恒,果然,听他继续说下去,“谁知她见到我之后似乎十分震惊,之后就嚷嚷着不退亲,我懒得跟她纠缠,直接拿了庚帖走了。”

这么说,苏蕙兰是在见到萧恒本人才变了心思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她不答应的呢?

“我听她说什么救命恩人,约莫是跟两年前一桩事情有关。”萧恒徐徐说出当年回京路上救下了一辆马车,“当时那辆马车我也不知道是京中哪个府上的,只听见里头有女眷哭喊,顺道把她们救下带到官道上。听她那日所言,估计就是苏家女眷吧?”

阮七七心中揣摩着:估计当时萧恒连苏三小姐的面都没见到吧?苏三小姐也不过只见过萧恒一面,竟然就刻骨铭心,伤心到退亲就自杀?

也太脆弱了吧?

她摇摇头,“我觉得这事儿悬乎!”

萧恒也深有同感,可是堂堂户部侍郎之女,若不是自杀,谁又能杀得了她?

两人这边猜测着,京中就传出很多留言,多半都是指责萧恒的,说他始乱终弃,说他辜负女方一番情意,还说他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克母克妻……

总之,什么不好听就流传什么。

循国公府内,萧瑜暴跳如雷,气得一天都没吃饭了,“这个小畜生,不把我们国公府折腾死不算完是吧?他自己名声败坏完了不说,还连累我的儿女,真是个冤孽!”

秦氏在一边捏着帕子哭哭啼啼,“国公爷,这可怎么办?恪儿和悦儿、怡儿的亲事眼看着快定下来了,人家一听说恒哥儿逼死未过门的媳妇,都不上门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萧瑜十分不耐烦地背着手,在室内推磨般走动着,时不时揪一揪头发,像是一头关在笼中的野兽。

秦氏倒也不害怕,见他这副样子,气得把帕子甩在他胸口,“真没用,我都为儿女操碎了心,你倒是一点不急!”

“急有个屁用!急是能把媳妇娶进来,还是能把女儿嫁出去?”萧瑜凶巴巴吼着,倒是让秦氏住了嘴。

好半天,两人又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冤孽,真是冤孽!”

秦氏本来看上安国公家的小女儿,都遣了官媒上门探问了。安国公夫人老蚌还珠,生下这个小女儿,宝贝得什么似的。本来安国公家是不满意萧恪的身份的,毕竟安国公小女儿是嫡出,可这个小女儿被安国公夫人娇宠得十分任性,在家里对丫鬟婆子非打即骂,京中传言她打死好几个丫鬟婆子,却因为安国公的身份,最后都不了了之。

但安国公小女儿有这样的名声,名门望族的嫡子是不会娶的。眼看着自己女儿到了议亲的年纪却无人问津,安国公夫人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又不能明目张胆去找媒人说亲,恰好秦氏暗中打听到了,不甘心给自己儿子娶个庶女或者小户人家的女儿,就找来官媒上门试探,结果安国公夫人松了口,秦氏大喜过望,打算过两日就正式遣媒人说亲的。

与此同时,她也为大女儿萧悦相看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定国侯家的三公子,乃是嫡出,就是从小养在老祖母屋里,跟姐妹们一起长大,没什么性子,成日在脂粉堆里玩闹。年近二十,文不成武不就的。好在定国侯夫人陪嫁丰厚,足够儿女吃用几辈子的,秦氏正是瞧中了这一点,才下大力气钻营,打算把女儿嫁过去的。她是个妾,没有嫁妆,只能处心积虑替儿女谋划。

定国侯夫人虽不满萧悦的身份,但知子莫若母,儿子什么个性,她比谁都清楚。在京中,门当户对的人家,瞧不上她儿子这样的,也只有循国公府的庶女,才肯嫁给她儿子,虽然是庶出,但听说国公府秦氏当家,国公夫人去了之后,国公爷更是把秦氏捧了起来。国公府老夫人又是秦氏的堂姑母,秦氏在国公府如鱼得水,一人独大。

循国公又是当今皇上的伴读,这个亲若是结了,将来儿子的前途,也就有希望了。

如此一来,秦氏以一个妾室的身份,竟然为儿女谋划了两门上好的亲事。正得意着,就传出萧恒逼得苏三小姐上吊自杀的闲言碎语,于是,安国公府和定国侯府的两位夫人都装聋作哑起来,对她下的帖子一概不理,一概不回。

秦氏没了招,只能在循国公面前哭。当年她就是哭哭啼啼才打动了萧瑜的,只要遇到什么大事,一哭一闹,萧瑜准投降。这么多年,她早就摸准了萧瑜的脾气。

循国公夫人景氏越是刚强,她就越温柔小意,萧瑜的心就越偏向她。这么多年,无论吃喝住用,她都和景氏平分秋色。若论生儿育女,她给循国公生了两儿两女共四个子女,而景氏,不过才生了一个,还是个没有靠山、朝不保夕的东西!

秦氏为了儿女的亲事急得跳脚,萧悦听说自己的亲事眼看着要吹了,气得茶不思饭不想的,一个劲儿骂萧恒这个没良心的同父异母兄长,可萧恪不仅没有痛恨萧恒,反而还十分感激他。一个人拎了壶酒,溜到后花园东北角,窝在假山的一个山洞内,自斟自饮,独自流泪。

“你在里头,还好吗?”他一扬脖子灌了一口酒,半眯着眼对着石头苦笑,“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对你敞开心扉,不敢去天牢见你,都是我太没用了。我不像二弟那般孤勇,敢忤逆父亲,敢查母亲死因。我胆小,我懦弱,我连对你的心思都不敢告诉别人。茵儿,你是不是特看不上我?”

他喃喃低语,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洒下热泪。可想起当年的美好,他又情不自禁仰天哈哈大笑。一个人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

循国公和秦氏闹腾一阵,见时候不早,就去给老夫人请安。

循国公老夫人秦氏出自江南大族,家族传承几百年,秦家的女儿尊贵无比,可正因为如此,也养得她们眼界很高。老秦氏自打嫁给老循国公,在府中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打理中馈,教养儿女,但决不允许老循国公纳妾,所以,几个儿女都是嫡出。

老循国公一生征战,不问后宅之事,几个儿女都是老秦氏教养。老秦氏素来瞧不上武人作风,所以儿女们个个都是孤高冷傲的文人气息。

老循国公事事都依着她,一般不会插手内宅之事,可在儿女亲事上,却寸步不让,亲自定下越国公府的大姑娘景氏做了世子夫人,这让她如鲠在喉,难受了半辈子。

景氏出身将门,嫁过来之后,倒也端庄娴静、孝顺公婆,只是老秦氏哪儿都瞧不上她,觉得她上不得台面,后来秦氏寄住在循国公府,和萧瑜暗通款曲,老秦氏也睁只眼闭只眼,导致秦氏在景氏前头有了身孕,生下庶长子,成为京中笑柄。

老循国公一怒之下,想去母留子,老秦氏拼死拦着,又加上景氏也不反对萧瑜纳妾,这才有了秦氏的妾室位份。

老循国公亲自到越国公府赔罪,再三承诺循国公府会善待景氏,老秦氏这才收敛些许。后来景氏生了萧恒,和萧瑜的关系才缓和几分。

可等老循国公一死,老秦氏又把心偏到了山顶上,纵容得秦氏把持着府内的中馈不说,又生了三个儿女。

循国公府再也没有景氏的位子,景氏也不屑于跟秦氏争来斗去,索性把儿子交给长兄亲自教养,自己则常年在翠拢庵修行。说是修行,实则四处游山玩水,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如今景氏没了,人愣是不下葬不说,还放在清徐堂,等着衙门开印好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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