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的清晨是热闹而充满生机的,陆离昨夜哭了许久,一早醒来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晓宛用帕子沾了凉水给她敷敷眼睛,眼部的肿困才消了大半,她干脆用凉水净脸,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清醒了她便发现桌上盛小鱼的瓷盆不见了,问放哪儿去了,晓宛支支吾吾的,沈书玉的丫鬟紫薇说了句:“那两条鱼一大早就翻了白肚皮,已经死了,放在桌上碍人眼不是?奴婢让人清理了。”
陆离看着她不说话,紫薇有些虚,竟觉得在二姑娘眼里看到了恨意?
不怕不怕,她是郡主的丫鬟,二姑娘敢拿她如何?
小鱼没了,陆离就想去看看兔子,可这一看,发现角落里的兔笼也不见了。
她问晓宛,晓宛又支吾,“那两只兔子许是昨儿受了惊,昨夜奴婢给它们喂菜叶子它们就不怎么吃,今早起来就发现已经硬了,奴婢怕您吓着,拿到外头去埋了。”
陆离沉默良久,晓宛站在她身边,能感受到她极力压抑的呼吸起伏。
她也恨,郡主真是太坏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给别人。
晓宛怕别人看到姑娘的异样,站在她身前挡住了郡主的目光,安慰她道:“都是还没长大的小东西,许是他们捉的时候就伤着了,换了地方就更难养活,姑娘别伤心了,您想养咱们回府后再去花鸟市场买好不好?”
陆离终是没发作,淡淡道:“给我梳头吧。”
依旧是沈书玉占的妆台,晓宛拿了把镜子给姑娘梳头,她无需上妆梳的也快,梳好头就出门了,没和里头还在梳妆的姐姐打个招呼。
沈书玉愤愤啐了一口,觉着这死丫头真是讨厌极了。
陆离来到公主的寝房,公主也还在梳妆,她本该在外头等着的,这回却执意要入内请安,公主不知她一大清早在闹什么幺蛾子,让人把她带进来。
“给母亲请安,女儿是来辞行的,这围场住处紧张,我和姐姐同住一屋又诸多不睦,未免姐姐见了我不开心,女儿还是早些回府吧。”
公主把拿在手上的檀木梳子拍在妆台上,回头瞪着陆离:“这一大清早的,你摆着这张脸给谁看呢!你姐姐昨日说了你几句,你就记了一个晚上,一大早就来告状了?”
“我不是来告状的,告了母亲也不会听,那我换个说法,未免我见了姐姐不开心,我自请回府,离她远些可好?”
长公主觉得这丫头真是翅膀硬了,都敢和她顶嘴了,“你真是大胆,敢这样顶撞你的母亲长姐?我不安排马车送你,你要回去就自己爬回去!”
陆离一言不发转身就走,长公主看着她的背影怒火中烧,让下人都不许管她,看她自己能怎么走,还不是得呆在这儿,吃她的喝她的还敢摆脸色给她瞧了?
陆离当然知道,只有受宠的孩子才有闹情绪的资格,她也不是在闹情绪,她是真的受不了和沈书玉呆在同一屋檐下了。
母亲不安排人送她,她就去找父亲,父亲不答应她就去找萧锦麟,让萧锦麟去求他的父母,总能挪一辆车送她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