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贩狂热地看着那帮人,嘴里念道:“我要是也能成为乌神教中的一员就好了。”
李白看着周围的人,都是狂热的眼神,嘴里念叨着乌神万岁之类的话,更加担忧着急,连乌神教都出来了,这也太明显了,是有人故意引导为之。
李白问:“你这么信奉乌神,你怎么不加入乌神教?”
那人充满遗憾地道:“哪有那么容易,加入乌神教必须得到乌神使者的认可,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乌神使者?”李白接着问,“乌神使者是谁?”
那人有些不耐烦,指着队伍最前一人道:“就是裴将军的副将,你听没听过裴将军误杀王稹的事?这人就是那个迟到几天导致王稹被冤杀的那个谭弘受。他就是乌神使者,自从王稹死后,他说自己整日被王稹冤魂缠身,拜了乌神后亲眼看见王稹冤魂被乌神衔着带走了,自此再也没被王稹的鬼魂侵扰。”
“谭弘受……”李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乌神的传播果然是与开始的谣言有关。李白跟在乌神教后面,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但越看下去,就越是义愤填膺。这群人看着谁家没有供奉乌神直接进家里砸东西,一家一家的店铺在他们经过时也要送上乌神香火钱,倘若不给,乌神教众就在他门前泼上墨水,谁看见门上的墨迹,都不会在这家店铺买东西。屈服的人得以苟活,且活得更好;执着的人不得好死,且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江陵城的现状,一丝也没有夸大之语。李白看着乌神教众所过之处,原本不信乌神的人,也不得已信奉了乌神。如果不这样,家门口被泼上墨的人家,粮铺的人不敢卖给他们粮。药店的人不敢买给他们药,甚至以前和睦的邻居也会用异样和保持距离的目光看待他们。无数的人就这样被大流冲击下屈服了。而坚持自己的人,家里的小孩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和他玩耍,家里有病的老人因为无药可医,也只能等待死亡,最终家破人亡,自己也活活饿死,且无人愿意收尸。即使尸体久而久之散发出腐烂的气味弥漫在江陵城中,尸蛆爬到人们的床下床上,爬入睡梦中的人们的嘴中,也无人敢去收尸。
“再这样下去,江陵城就完了。”李白呆了几日,呆呆地说道。“我是为了那些坚持自己的人。”
而另一边的白云子和吴指南,所幸江陵城外的村庄还没乌神教的足迹。他们二人苦苦劝说着村中信奉乌神的人家,别再整日忙着供奉乌神,乌神不会为他们带来粮食,更不可能带来风调雨顺,即使风调雨顺,田里也不会没有种子就长出庄稼。在他们的好歹劝说下,人们终于肯去田里播种,就着绵绵的细雨,种子终于被放在了土地上,最大的危机被解决了,起码今年的秋天不会颗粒无收。白云子和吴指南戴着斗笠继续在村落中一户户的劝说。
吴指南咳嗽不停,白云子关切问道:“指南,你没事吧?”
“没事。”吴指南脸色通红,道:“可能淋了雨有些发烧。没关系,我们继续。太白还等着我回去呢。
“他又咳嗽几声,白云子担忧不已,也没说什么,只想着赶紧劝说好剩余村落的人们。两人接着去了下个村庄,离江陵城越来越近了。
李白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他跟着谭弘受的第五日的深夜,终于见他数了今日敛的钱财后,终于偷偷出了家门,去的正是裴府的方向。李白悄悄跟着他,见谭弘受一路左顾右盼,谨慎不已,从裴府的后门溜了进去。李白翻过墙,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见他进了裴将军的房门,李白悄悄跟过去,仔细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大人,你说的方子果然可行,自从乌神教成立,加入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大部分是自己愿意加入的,对乌神忠心耿耿,尤其是那几个官员,经不起诱惑对乌神比对皇帝还要忠心。”
裴将军沉声道:“小心那些被迫加入的人,别让他们出什么岔子。”李白听出裴将军的声音,心中冷笑,这裴将军果然是装的。
“大人什么时候起事?”谭弘受问道。李白心里一惊,图谋好大啊。
“别着急,等乌神教传播到整个荆楚之地,我们占了这片富庶之地,就有了最大依仗,这将是我们的根基。那时候再正式起事。”
“房州刺史韦景骏是个棘手的人物,他最是反对这些淫祠祭祀。还有一定威望,乌神教恐怕不能传播过去。”谭弘受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