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扶着高氏起身的宋南玟脚步一顿,目中闪过一丝锐利,便是宋泽泰也回头望向说话的宋南瑾,“南瑾,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南瑾无辜一笑,“大伯,我平白无故的被人冤枉,受了不少罪,好不容易回来了,即便不为自己鸣不平,也该为宋家的声誉着想,大伯你说对不对?那宋德,可不该送官府里去好好审审么?”
宋泽泰脸色有些难看。
宋德是深更半夜丢到宋家门口的,他们还没有审,宋德就竹笋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如何贪污账房银两,如何与小翠交好,如何被高氏拿到把柄,又如何哄了小翠拼死指证宋南瑾,却没想开小翠落水身亡,他越想越怕,就躲了起来,谁知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人抓了起来。
宋德本也不想承认,可小翠那躲入裴家庄子里的兄长连同小翠出事前送给他的书信就放在跟前,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不认。
最重要的是,宋德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历,可能够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以及那些罪证,又岂是他能对抗的人物,所以他招的坦白痛快,只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宋泽泰。
宋德懂这个道理,宋泽泰更懂,自然知道那暗中帮助宋南瑾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夺了高氏的管家之权,让程姨娘管家,也能抬高程姨娘母子的地位,一举两得。
他自认已经做的极为妥当了,却不料宋南瑾居然还不知足?
他对宋南瑾愈发不满,语气冷沉下去,“南瑾,事情都已经过了,何必闹到官府去?宋德是个嘴上没把门的,若再说出什么,对你的声誉也是不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
宋南瑾轻轻抬眼,秋水长眸里含着一丝笑意,语气愈发温柔,“那大伯的意思是,那些苦,我便只能白白受着了?”
宋泽泰一窒,半威胁半恳切的道,“大伯知道你委曲,日后定会想法子弥补你,可如果真的报了官,你的声誉也不能弥补回来,还会搭上其他人的声誉,旁的不说,你大姐姐可是与方家定了亲的,方家规矩森严,这婚约怕是也不做数了,你让你大姐姐情何以堪?”
宋南瑾唇角笑意更冷。
她便知道宋泽泰会这么说。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宋泽泰说的也是事实,也是她不得不在意的事。
宋南月目中露出恍然神色,侧头冷看宋南瑾,“这就是你急急送信让我回来的缘故?”
宋南瑾站起身,坦然迎向宋南月,“是的。”顿了顿,“如果大姐姐不同意,刚才的话,便当我从未说过……”
“为何不答应?”宋南月打断宋南瑾的话,冷笑道,“即便不闹上官府,你以为以你现在的名声,就不会影响我了么?你自作自受也就罢了,别人栽赃陷害的,再不讨个公道,真当我们二房是软柿子了,可捏可欺了?告,立刻去告,好让人看看是非黑白,好让人看看人心!”
宋南瑾望着有几分激动的宋南月,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却也知道此时不好询问的好时机,按捺下疑问,她微微一笑,“大姐姐说的是。”
宋泽泰没想到宋南月会这般说,脸色愈发难看,失声喝道,“南月!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