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明显是做人贩子做上瘾了,他开口道:“老将军想必也看出来了,我们虽然是世代的将员出身,但是对于能够坚守阵地不动的坚兵,却是训练不出来的。而贵部的白杆军却是天下与戚家军并列的坚兵,不知老夫人可否派人帮我们训练士卒呢!”
王勇一楞,心中啐骂,这小子当真是机灵,这分明就是他将商人不吃亏的性子,带到了军事里面嘛!
不过,若是能够达成了,倒也是一个好事!
以猎枪的威力,不说多的,只要有一千白杆军这样的坚兵,有了能够坚守阵地死战不退的无上坚兵,郧阳守备军,必将成为天下有数的强军之一!
秦良玉微笑着摆摆头。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不成的时候,她开口道:“非是老身不愿,而是此去京师,每多一个士兵,就多了一分胜算。”
她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等老身返回的时候,必将留下一队白杆兵,帮助你们训练,若何?”
秦良玉知道,自己这一次可是欠大了人情,自古常言财富有价人情无价,虽然十几万两的银子对于她来说是一笔很大的银钱,但是对于奢侈到就连总旗也是将吏世家出身的郧阳守备所来说,十万两就不算什么了!
秦良玉还不知道,不算南阳一众家族掌握的船运,就说那一座码头,每天也能够给张书堂带来近万两银子的毛利!
更别说,而今的郧阳守备府,在王勇的操作下,更是联合蒋允仪这个郧阳抚治与唐谦吉这个郧阳知府一起,联合一众大族,占据了郧阳所有河道货运生意的九成之多!
因此,此时的郧阳府莫看外形不显眼,实际上每天流入府内的银钱,已经超过了一万两银子!
是以,张书堂花费十几万两白银,帮白杆军北上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的!
约定了之后秦良玉带着士卒,乘坐着郧阳守备帮忙提供的船只南下了。
秦良玉站在船头,看着甲板上堆积如山的粮食,感慨莫名——据说那个小守备,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啊!
张凤仪站在婆婆的身后,开口道:“阿母,江上风大,阿母小心着凉!”
秦良玉久久不语,忽然开口道:“凤仪啊,你说阿母是不是做错了呢?”
张凤仪一楞,开口道:“阿母怎么这样说呢,阿母呕心沥血带着我们辅助大明,哪里有错呢?”
秦良玉叹息一声,继续道:“虽然王同知将白杆军与戚家军并列,但是老身却是知道我白杆军实际上是比不上戚家军的!”
她的目光看向了北方,穿越汉江之上冬季常有的迷雾,她似乎看到了那一片黑土地。
他的哥哥、他的儿子,他的族人、侄子,他的乡邻,浑河之畔有着她亲人的血啊!
实际上的那一仗,白杆军是不如戚家军的。
秦良玉自然知道这个事情,虽然白杆军足够的坚强,但是若论战事之烈,若论杀敌之多,戚家军却是白杆军难望翘楚的存在。
白杆军善守,但是因为对于火器的使用,却是不如戚家军的。
那一战,戚家军火器的杀伤,对于剑奴来说,可是一个梦魔一般的存在。
也是此后,努尔哈赤才重视起了火器的运用。
本来这件事已经埋藏在秦良玉的心底了,今天见到郧阳守备的猎枪,往事又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