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傅臣商睡眼惺忪地扫了眼她这身狼狈,以及她左手的垃圾桶和右手的一坨。
安久差点就没忍住把那坨扣到他脑门上。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对面住的明明是一个写小说的软妹子来着,经常大半夜地发出痛苦的哀嚎。不过,她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住进来这么些天了似乎从未见她出过门,以至于她几乎忘了对面还住了个人,如今突然看到傅臣商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能不吃惊。
“我住这。”
安久额头青筋暴跳,“我当然知道你住在这里,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傅臣商如是回答。
真的快被这厮给逼疯了……
总算是明白昨晚他说“顺路”的时候眼里的意味深长是什么意思。
安久略过他,木然地下楼扔垃圾。
要搬家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能搬到这里来,也能再跟到她搬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安久倒完垃圾回来的时候,那厮已经登堂入室了。
因为她忘了带上门……
真是越来越乱……
傅臣商手里拿了条毛巾朝她走过来,把她脸上傻乎乎的面粉和奶油擦了擦,然后脱下了她身上的围裙围到了自己身上。
“去睡觉吧。”傅臣商说。
然后他就去厨房熟练地打蛋,搅拌面粉了……
安久没走,“我还是看着吧!我要亲手做。”
傅臣商的动作顿了顿,“随你。”
等安久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已经默认了他不说一声就进门,不说一声就开始在她的厨房里做蛋糕……
该死,真是……太危险了!
她还在纠结的时候蛋糕的胚已经做好了,完美得没有一丝缺陷的圆。
傅臣商切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示意她尝尝。
安久张嘴,嚼嚼嚼,半晌后,悲愤而屈辱地吐出两个字:“好吃。”
松软可口又不腻味……
如果说蛋糕胚按部就班就能做好,那抹奶油做造型绝对是个技术活,连这个他都能做到媲美于专业裱花师就太不科学了一点!
安久用一副恨世界不公的苦大仇恨表情看着他一分钟之内裱出的两朵精致好看的玫瑰花。
第三朵的时候,傅臣商停了下来,把奶油递给她。
“干什么?”
“试试。”
“还是……算了吧。”
“不是要学着亲手做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安久被逼无奈之下拿了起来,抖着小手半天下不了手。
他的半成品太完美,让她有种糟蹋东西的罪恶感。
终于,还是挤出了一坨无法名状的物体。
傅臣商似乎站在身后叹息了一声,“怎么这么笨。”
说完不等她发飙甩手不干,手背已经被温热的手掌覆住,牵引着她,慢慢悠悠,一圈一圈,裱出了一朵精致可爱的小花……
安久兴奋地看着那朵花,虽然是借助外力完成的,不过,还是好有成就感!
“我知道了,下一朵我自己来!”
有了手感之后,她起了兴致,完全被diy的乐趣所吸引了,一无所觉地抬起头对他说,却刚好迎上了低下来的脸,她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避开,嘴唇已经被他吻住。
他紧紧扣着她的腰和手,明明吻得不重,却能感受到他胸腔剧烈的起伏和极其粗重的呼吸声。
不管她怎么躲,他的唇都会追寻过去,最后扣住她的脑袋,噙住她的舌,深深吻得她不能呼吸。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撩开她的头发,转移到她的脖子,待她缓过来,又重新吻上了她的双唇……
就在她快要昏厥的时候,他终于离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持续压抑地喘息着……
半晌后,傅臣商缓缓松开她,眉头紧锁,专心致志地继续裱花,似乎想要借此分散注意力。
最后,他用红色的果酱写了“吾妻安久”四个字,后面还画了一颗爱心。
安久只当没看到,转身就自己重新做了一个,当然和傅臣商这个没法比,却比自己先前做得那个好太多,至少能看出是个蛋糕了。
一丝不苟地抹好奶油,裱花,拼水果和巧克力,最后,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上了“吾爱景希生日快乐”几个字。
从头到尾傅臣商都斜倚在厨房的玻璃门框上,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等她写完最后一笔,眸子里泛起毫无温度的冷光和讥嘲,“安久,你并不爱他。”
安久因为他如此笃定且自以为是的语气笑了,“我不爱他,难道爱你?”
“傅臣商,你知道吗?刚才你亲我的时候,这里……”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处,“没有任何感觉。”
傅臣商的手猛得攥紧,薄唇紧抿,脸色泛白。
“所以,不管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省省吧。”安久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做得那个不甚美观的蛋糕装了起来。
就算你二十四小时无孔不入又怎么样?只要心不动,随便他做什么都无所谓。就当是被狗啃了。
五年的时间和两个孩子的存在足够她成熟到放开一些事,却不可能让她轻易去重新相信和接受一个人,更不要说爱。
安久最后将蛋糕盒子外面的花系好,看着他阴鹜的表情,“还是,上次的事情,你还想再来一次?”
傅臣商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那一分钟里,他的眼中风云变化……
风停云止,他将围裙脱了下来,依旧紧紧抿着菲薄的唇,一言不发地把她系得歪歪扭扭的彩带解开,重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