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祤忧:宿命缘劫,浮生何归

流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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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天牢劫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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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内,茱萸叽叽喳喳个没完,忽的说道:“嫂嫂,你与纪思尔那小子合得来,不如你收他为义子呗。”

玲珑抬了抬头,偷偷瞟了眼面色暗沉的南宫祤,心里头嘀咕,开什么稀奇玩笑?他自己无子嗣,既不肯纳妃,又不肯接受旁支子嗣,前段日子还和朝臣闹翻,这时候要收个义子,这义子还是南庭质子,那些朝臣还不得以死谏言。

于是玲珑为了让茱萸少说些话,笑脸和意苦口婆心道:“茱萸啊,说来南庭王妃比你也不过长两岁,可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年纪也不小,待成亲后,最好争取三年抱俩,嫂嫂我与你也合得来,到时我从中抱一个过来养着也挺好。”

南宫祤眸色微亮,颔首道:“这主意不错,正合我意。”

他一说完,玲珑有些意外看向他。

她随口一提,他却应的太快,且一点都不反驳,她想着,许是他觉得她身子不好,有想给她抱个孩子养的念头。

这可不是好事。

“你们——”茱萸差点怒拍而起,心道,自己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提个小小的建议么,不就是想缓一缓他俩的矛盾么,值得他俩这么一致争对,茱萸道:“嫂嫂,我劝你还是郑重考虑,四哥要是真同意这事,我便把你的秘密都告诉四哥。”

说完,遂气呼呼的跑了,也不管此刻凉亭内的空气又凝固了几度。

南宫祤问她:“你有什么秘密?”

玲珑想了想,她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茱萸是嫌这里不够乱加点料而已。

“一些闺中密事,不值一提。”见他犹疑,玲珑含着笑意,凑近了些:“王上想知道?”

他瞧她这般笑意不善,指不定没好事,随口道:“不感兴趣。”

玲珑面色轻然道:“方才我说要抱养小孩,只是随口胡诌吓唬茱萸,王上切莫当真。”

他看了她一眼,也有些意外。

不得不说,他之前与她同去江怀彦家,见她抱着婴孩那么温然似水很有母爱,他心底便突然有个打算,若是她日后没有孩子,可以从别处抱一个过来给她养着,茱萸的孩子也可以是她的孩子……

但显然,他这想法多余了。

他再探道:“你当真不想?”

玲珑笑了笑:“世上最痛之事,骨肉分离占其一,王上可莫让我当抢别人孩子的恶人。”她抬了抬眸子:“王上的好意,我心领。”

“你不愿,那便算了。”他微提语气:“你若是想抱养,我会无条件依你。”

她微愣,不晓得他竟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无条件……意思是不管她要谁的孩子,他都会想办法给她弄过来。为了把他那种抱养的想法掐断,她再客气道:“谢王上,但是不必,我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去祸害别人孩子,还给自己留牵挂。”

将死之人,是的,他知道的。

她也知道,从在弃府她就知道了。

这个事实他却没法改变。因多年前的小产遗疾,她又不吃药不听劝才落了一身的病,他甚至想,她那时候一定没想过要活着,才会那么作贱自己,如今,明知将死,她亦风轻云淡。

南宫祤黯然道:“你把死看得无谓,难道在这世上,没有其他人值得你牵念么?”

玲珑轻道:“没有。”又想起什么,她改口:“倒是有一个。”

“谁?”他提了提心尖。

“我师父。”她玩着杯盖,爽然道:“我若是说想见我师父,王上依不依?”

他自然是依的,怎会不依。

他倒想看看,她与那人到底是怎样的交情匪浅师徒情深,她真能忍得住不求情?

一个时辰后,刑部天牢。

她紧跟着南宫祤深入阴暗的牢狱,一层层门房打开,定点停在一间牢房,狱卒熟练的打开锁链牢门,恭敬的站在一侧待命。

挪动脚步,她入了这间牢房。

在迈入牢房时,她已做好心里准备,知道茱萸所说的极刑伺候定不是假的,也知道南宫祤对她师父不会心软。而面前这一幕,还是让她惊了惊,顿时想起南宫祤之前说的一句话。

天牢狱刑,能承受几种……

公玉鄂拖这般模样,只怕是十八般武艺全给折磨上了。

她皱了皱眉,一想到旁边南宫祤在观她面色,她不得不镇定自若,仿佛毫不关心,生生忍住没有让自己冲过去。

他同情她,所以对她宽容。

可别人生死,与他没有半点干系,哪怕这个人是她师父。她甚至觉得该庆幸一下,受这些折磨的不是自己,南宫祤对她谁能说不宠,便是她,也挑不出半点错。

她只得一遍遍心里安慰,公玉鄂拖是重刑犯,闯王宫挟人质,受点折磨是应该的,只要人没死,还有救。

她朝南宫祤提出:“我想和师父单独说几句话。”

“一柱香,我在外边等你。”搁下这句话,南宫祤便走了出去。

待牢房门一关,她这才快步走过去,看公玉鄂拖皮开肉绽的,也不敢真去碰他,他低了嗓音:“早知如此,你,你该让我死在王宫。”

“师父,对不起。”

“这不像你。”他靠着墙壁,回想着以前,按照她那冷狠毒辣从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性子,便是他死在牢狱她都不会过来看一眼,更别提会跟他一个被晋国通缉逃跑的奴隶说对不起。

她变得心软了。

“师父。”她嗓音嘶哑:“夏王不过是想要玄铁冰书的线索,你给他不就成了,何必非要受他这些折磨。”

公玉鄂拖笑了一下:“夏王问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件的,我不知该怎么跟他说,索性,也就不说。”

见她不说话,片刻后,他才垂眸道:“我听你的,你让我跟夏王说什么,我便说什么,你若不想让我开口,便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透半个字。”

看了眼外头,尽管她知道有人听,皱了眉,她还是问道:“夏王问了些什么?”

公玉鄂拖也知外面有人,既然她想知道,他便说,看着她回道:“夏王最想知道一件事,是有关夏天凡,夏天凡是如何死的。”

玲珑更是摸不透:“夏天凡是谁?”

“夏天凡是你……”公玉鄂拖顿了顿,后面几字显然说的不太愿意:“你丈夫。”

她心尖微跳。

夏天凡是她丈夫?自己怎么没一点印象?可夏王为何要知道她丈夫的死因?夏王和她丈夫有什么渊源?

她哆嗦着问:“那他怎么死的?”

公玉鄂拖也不隐瞒:“在雪山,你用匕首捅了他一刀。”

她想起去年半夜做的奇怪的梦,想起夏家剑法,想起她用匕首杀了人,她问道:“我为何要杀他?”

“因为他……”公玉鄂拖沉了口气:“他为了娶你……杀妻。”

怎么可能?

她有点缓不过神,捋了捋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简单点说就是夏天凡杀了自己妻子,然后娶了她,然后她又把夏天凡杀了,可为什么呀?她尽量控制自己别哆嗦:“师……师父,你是不是开玩笑?”

公玉鄂拖大了声说道:“他杀妻不假,你捅了他也不假,他那种人,罪有应得,死千万次都不够。”

玲珑看着公玉鄂拖,对他这些话持怀疑态度,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受了折磨,想报复夏王,故意说这么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混淆视听?

可她……真的杀了自己丈夫?

夏天凡,夏家剑法,夏家暗卫……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从牢房走出去时,她略有沉重,南宫祤的心情亦是如此,两人同坐一架马车,默契得没有一句话。

直到马车一停,下了车,她才知这不是回王宫,而是来到一座府邸。

府邸匾牌上,刻着夏府两字。

她原想跟着他一起进入探个究竟,可脚还没过门槛,他便抬手阻止了:“你不便进去。”

他说,不便。

便是有意不让她进了。

她眉目一皱,问道:“夏天凡是你什么人?”

“君臣,也是兄弟。”

她忍不住道:“可夏天凡是我丈夫,我进他家的门,有何不便?”

他撵了眉目:“你杀了他,有什么资格进他家门?”

她看着他,一脸坚决不会让她进,他已经认定是她杀人了,不对,应该是她早就承认过她杀人,他也说过自会有人找她算账。她没有办法,只得打算待他出来再好好谈一谈,收了脚,退了两步:“好,我不进去,我在这等你。”

南宫祤没有应答,入了府。

进了夏家祠堂,这里罗列了好几排灵位,其中一个便是夏天无。从夏朝建立之初,夏家一直效忠于南宫家,也得南宫家信任,豢养了一批暗卫,供王室驱策,直接受命于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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