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文筷子里夹着米粒儿,有些难以下咽,可是,这样的时光还能有多久,自己的日子并不多了,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甚是荒唐,那些风花雪月,那些四处流亡的岁月,他今后可以不再经受了,可是,心为什么还是不能安定呢。
碧色的眸子看向了一脸淡定的景佳人:难道?是我真的看错了么?但是,为什么会如此的像呢?那个女孩儿,明明都承认了自己是景佳人,可是,看面前的景佳人,似乎真的不记得自己做了那些事么?
难道真的就是那个妹妹么?那个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妹妹么?
眼神渐渐地变得迷离,变得模糊,胡乱的扒拉了几口饭菜,梁志文便放下筷子推脱说:“爷爷,奶奶,大哥,我身体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慢用。”说着,转动轮椅的轮子,回了自己的卧室。
因为只有白天理疗和针灸在病房呆着,平时梁家的两兄弟都有单独的独立卧室。
景佳人没精打采的喝着碗里的稀粥,因为晚上还要训练,所以她必须强迫自己吃好饭。
用了牛肉羹和牛排,景佳人又强迫着自己吃了一些蔬菜和水果,等到酒足饭饱之后,餐桌上,只有梁震在陪着她。
梁震的秉性很稳,也很体贴,等到景佳人用完晚餐,他提议去花园里坐坐。
搀扶着梁震在花园的秋千上坐下,景佳人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梁震坐在秋千上,慢慢的荡着。
夜风吹来,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
梁震的目光扫向了远处的那片栀子花林。
“佳佳,等到我好了,我希望你能带我去你的园林里看看。”梁震幽幽的说道。
景佳人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那片栀子花海,有些诧异的问道:“我的园林?在哪里?我怎么不记得了?”
梁震笑笑,不语。
微风吹着园子里的花草,混着各种花香和草香,沁人心肺。
景佳人伸开自己的双臂,抬头望着夜空,夜空里有点点的繁星,点缀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如此的安静。
喃喃自语:“浮云吐明月,流影玉阶阴。千里虽共照,安知夜夜心?”
(《夜夜曲》欧阳修:薄薄的云彩,飘浮在星空,把月亮遮住,又吐了出来;月光流动着,在我洁净的阶前,投下了一片阴影。我与你分隔千里,明月照着我,也照着你,明月啊,你又怎知道,我每夜思恋的心情?)
“河边独自看星宿,夜织天丝难接续。”梁震叹,晃荡着的秋千随之轻轻地荡起。
景佳人静静地看着梁震,这个男人为何如此的忧伤,如果他一直沉睡,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的忧伤。
梁震的肤色较白皙,属于文弱书生的那种,和薄良辰不同,薄良辰属于阳刚之气的男人,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就像武则天与林黛玉。
陈佩按照时间,来到花园接景佳人去训练,夜色里,她看到了两人静止的画面。
梁震站起身,走到了景佳人做的椅子边,单膝跪在地上。
景佳人吓了一跳,绷紧了身体,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