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杜衡做第四次化疗那天,贺容琛开完会就马上赶到医院去看杜衡。
一到医院,便看到司裕在杜衡病房里,坐在床上的人病恹恹的,脸上没有血色,完完全全呈现出一副病态的样子。
司裕见到贺容琛过来,把手里的药递给贺容琛,脸露难色,道:“你劝劝他吧,他不肯吃药。”
在贺容琛没来之前,司裕劝了杜衡好几次,可杜衡都不肯吃药,吃了又立马吐出来。喂他喝水,杜衡也不愿意喝,喝一口又吐出来。
贺容琛接过药和水杯,点头应了声“好”,便往杜衡那边走去。
坐在床上的人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那幢墙,脑袋放空,一片空白。
“杜衡,吃药吧。”贺容琛小声唤着他的名字,可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些天贺容琛一直在重复这些动作,劝杜衡吃药都劝了好几次。
杜衡不太肯吃药,不知道是不是药苦的原因,杜衡不愿意去吃。刚开始那几天还好,杜衡听话,哄几句就乖乖吃下去了。
等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不管贺容琛怎么哄,他都不肯吃。
贺容琛有时候看不过眼,想不出法子,就只好嘴对嘴喂杜衡吃。被贺容琛这么一弄,杜衡不吃也得硬生生吃下去了。
见杜衡不理他,贺容琛像往常一样掰过杜衡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先是亲了他一口,等那人有些反应了,贺容琛才将药物含入嘴里,喝了一口水,亲上去,渡过去。
这一招对杜衡,简直是百试百灵。
这一次也一样。
杜衡顺势将药物咽下去,察觉到嘴里的苦涩,不禁皱起眉头,整个人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吐了吐舌头,皱眉道:“好苦。”
贺容琛笑了,用手指轻轻抚平那皱着的眉,哄道:“吃糖吗?吃糖的话不会那么苦了。”
说着,摊开手心给杜衡看看手里的糖。
为了哄杜衡吃药,贺容琛可是用尽了各种方法。前段时间几乎隔几天,贺容琛就给杜衡买一次布丁。
可吃多了,杜衡就觉得腻味了。每天吃药吃得苦,杜衡又不愿意吃布丁了。
杜衡看了看贺容琛手掌心里的糖,又看了看贺容琛,缓缓伸出手去拿他手心的糖。
慢慢地撕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一瞬间,糖的甜味盖过药物残留的苦涩,咽进肚子里的口水都是甜的。
原本皱着眉头的人,这时才慢慢地平复自己的眉,露出淡淡的笑意。
“好吃吗?”贺容琛笑问,摸了摸杜衡的脑袋,在他额头亲了一口,有些心疼他。
他看杜衡做了这么多次化疗,每次杜衡都特别疼,有时候疼得说不出话了。可缓过那个劲了,杜衡又像平时一样笑嘻嘻的看着他。
现在给杜衡一颗糖,杜衡都能笑得这么开心,这么容易满足的人,让贺容琛有些束手无策。
“就是普通的糖啊,糖不都长一个样嘛?”
“是啊,但我给你的糖就不普通啊。”贺容琛捏了捏他的脸,将他的手揉进怀里,像是对待珍宝一样宝贝他。“杜衡,要不我们去约会吧?”
贺容琛这几天一直在想要不要带杜衡去玩玩,怕杜衡在病房待久了,闷得慌。
突然听贺容琛这么一说,杜衡一怔,呆愣地看着贺容琛,张了张嘴:“啊……?”
“不喜欢吗?”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