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回来,夜叉丸。
作为长姊是有很多责任和义务的,但同时也会拥有更多回报和权利。我觉得这就像生与死,相互依偎,又相互排斥。
七岁以前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孩子,七岁之后我是这个家里的长姊。
当妈妈怀孕的时候,我摸着她的肚子,觉得是那么神奇,这么小的地方却孕育着我未来的妹妹。她会用甜甜的声音叫我“姐姐”,会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到处跑,也会和我一起游戏,一起长大。这么想的时候,会很开心,也会很温暖。
在经过全家漫长的期盼之后,孩子终于生出来了,一切顺利,都很完美,除了我当初跟妈妈要的是妹妹,而她生了一个弟弟之外。而那个弟弟,也就是你。
在医院里的时候,我甚至都无法挨近你,你被保护的很严密,大人们说那是因为你出生时差点死掉。
从医院回来之后,我感觉我的整个生活被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你入侵了,你无处不在,就像是恶魔一样,把属于我的全部抢夺走了。
因为爸爸妈妈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你身上,而以前那些注意力都是属于我的,但现在,我失去了那些福利。爸爸不再每天下班之后首先拥抱我,而是去看你是否健康;妈妈也不再总是变着花样做我喜欢吃的东西,因为你总是会饿,她需要先去给小婴儿喂奶,照顾小婴儿的情绪。
刚出生的你真的很脆弱,我不被允许大声说话,也不能再在玄关里奔跑,而当我想试着去抱你的时候,还必须把手洗干净……
那真的好讨厌,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用十个月的期待换来了这么一个讨厌的东西。
其实我有心理准备的,当妈妈怀孕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把我的父母分给我未来的妹妹或者弟弟一半,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出生之后,分走的不是一半而是全部。
我真的很难过,甚至想过要是能把你交给邮递忍者寄到世界的尽头那就好了。
同班的女生家里也有生了小婴儿的,听她不断的抱怨说家里的小婴儿一直再哭,吵死了。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很骄傲的感觉,因为你就不会哭,一点都不吵,笑起来肉团团的,比小兔子还可爱。我的话引来了那个女生羡慕的目光,我很开心。
渐渐的,对比街坊家的小婴儿,我发现你真的很厉害,也很乖,长的又那么可爱。你成为了我见人就喜欢夸耀的一部分,而当我夸你的时候,大人们还会夸奖我懂事。
于是,再想想看,发现那个你也不是那么讨厌的,反而很讨喜。
后来慢慢的你长大了,妈妈有一天把你交到我的手里,对我说:“加流罗,只能拜托你照顾弟弟了,妈妈去买菜,很快就回来。你能照顾好他的,对吗?”
弟弟?那个词汇好像一下子温暖了我,我看了看婴儿床里肉包子似的你,点了点头。
妈妈很高兴的出门了。于是家里只剩下了我和,呃,弟弟,你睁着一双滚圆的大眼睛打量着我,我对你做鬼脸,你却咯咯的笑了。我伸出手想要去戳你的脸,你却先我一步用那么肉的小手抓住了我的食指,还没有什么力气的手不断的摆动,我只好随着你的手晃动我手指让你满意。于是,你笑的更加可爱了。
不到一个小时妈妈就回来了,然后她好像很欣慰的样子,甚至又一次拥抱了我,她说:“加流罗真的是长大了,是个好姐姐,和弟弟玩的很开心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手指还在你的手里,很温暖。
那是弟弟诶,突然有一天我就开窍了,其实爸爸妈妈的爱没有被你夺走,我反而因为你的出生得到了更多一份的爱,来自我那个现在还只会依依呀呀说话的你。
……
我一直记得怀上我爱罗最后的那一个月的某一天,风沙很大,你来看我。
和室的门外,你和我的丈夫“偶遇”了,我看到和室木门的剪影里,我丈夫的身形明显的一顿,我可以相信他此时一定是表情僵硬,但带着讨好的嫌疑忐忑不安的注视着你,就像是在等待着审判的死刑犯。
我的丈夫其实很喜欢你的,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缩的那么渺小。
我觉得此时的你一定是暗自攥紧拳头,强迫自己抬起头,神色冷硬的看着我的丈夫,然后我果然听到你说:“如果封印完美,产妇不一定会死的,对吧?”
剪影里我的丈夫忙不迭的点着头,解释着其实危险性很小的官方腔调。
你的影子抬起手打断了我丈夫的滔滔不绝,你此时一定是冷眼看着你的姐夫那副怂样,在心里冷笑,想着:‘这个样子装出来给谁看?!’之后,我听到你强压着怒火笑着对我的丈夫说:“我可不管那些,我只知道,如果加流罗真有什么意外,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丈夫如蒙大赦一般捣蒜似的的点着头,赌咒发誓,如果我有任何意外,不用你出手,他会亲自当着他的面自裁,如果你不信,他可以立军令状。
“不用,我只要你记得,你说过什么就可以了。”你说完就转身打开了和室木门,出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