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靠着通天的青铜柱葛优瘫,面前架起了一推篝火,亚瑟和安琪拉两人脱下外套,放在火上烤干。
他们彼此沉默着。为了保持已经被消耗太多的体力。
三个小时以前。
一行四人离开他们所在的青铜空间,顺着原路返回,回程明显比原来时长,当他们终于看到甬道另一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和方才完全一样的空间。
“来的时候……有遇到岔路吗?”安琪拉问。
没有人回答她,他知道对方不需要答案。因为不管是来,还是“原路返回”,只有一条路是不可能记错的。
“再试一次”韩信道。为了确定他们是走到了另外一个相同的空间还是不断回到原来的地方,他把安琪拉给顾海辰的刀放在空间的入口,结果那小姑娘不高兴了,遂用一块巧克力代替之。
“我只带了一把刀。”她眼神来回躲闪,“收好。”
一时顾海辰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暴力女,突然发什么疯,看她的样子,不会被我玉树临风的样子迷倒了吧。
之后,他们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尝试完自己所知的所有破解这种境遇的方式,筋疲力尽,只能在通天柱下生火,休息。
所有人都不说话。
安琪拉从包里拿出手机。她认真盯着屏幕的时候,还没干透的长发垂下来,和美丽的面孔一起被打上银光,又在温暖的火光中被中和得无比温柔,看上去就和城市里等地铁时玩手机的高中女生没什么两样。
她察觉到顾海辰的视线,侧过头看着他。
“干什么呢?”她轻声说,“还不想想怎么出去?”
顾海辰叹息:“怎么想?”
“比如……如果你就是自己最崇拜的人,现在会怎么做?”
“我没有崇拜的人,我就是我自己的神。”顾海辰拿出小刀在手中把玩着。
“自恋狂。”安琪拉鄙夷地说,翻了个白眼之后重新抢回那把小刀,她觉得还是不要把这么危险的武器给仿佛失了智的人。
安琪拉说完又低头去看手机。这里当然是没有信号的,她就一遍遍地看着手机中的相册记录,几天前,她还在一个与这里完全无关的文明世界,她究竟是为什么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在家里吹空调,吃薯片,刷电视剧不好吗?她就简单追个大叔,现在落到现在的下场?当他遇到的事情越来越离奇,他就开始对亚瑟产生芥蒂。她从昏睡中醒来,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不能用任何常理来解释的地方。
因此他已经自动把亚瑟划为危险分子,如果有幸能出去,她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搬家,远离这个总是带来厄运的大叔。所以,她宁愿跟顾海辰讲话也不愿意同亚瑟说什么。
芥蒂就这么缓缓地生长出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头顶似乎没有尽头的黑暗,宛如一个悬挂的深渊。
“首先。”安琪拉听到顾海辰在旁边慢慢地开口了,“首先,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就是无论最初我们选择哪个门洞,最后都会通向这个房间,笔直的通道是障眼法,很可能在我们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路线。”
她闭起了眼睛。
顾海辰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思考,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再有,我还可以确定,我们迄今为止遇到的一切,已经超出了用常理所能理解的范围。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确定现在所处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还可以肯定的一点,这里应该与之前所说的世界的轴心很接近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有几钟。”
“一,我们走错了地方,这里不是出口,也不是世界的轴心或者归墟终极。”
“二,有东西在算计我们。”
“三,世界的轴心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变化。我们来到的地方只是一个废墟,一个我们出不去的废墟。”
“安琪拉。”最后他语速缓慢地说,“你是让我遭遇这一切的起因,上了你的贼船,再去追究谁对谁错都没有意义。你让我想,我的判断是,不管哪种情况,靠我们几个,都没有办法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