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领她进了一间房,刘青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张婆,怎么还没弄好?”一进门看到一个婆子正在床边缝被子,小二赶紧问道。
“很快就好、很快就好。”张婆站起来给刘青行了个礼,又坐下缝被子。
刘青看她手里的棉被雪白雪白的,似乎极为柔软厚实,一看上去就知道是新被子;外面的被套也是崭新的蓝花棉布。张婆现在正在一针一针地将被套包住被子缝起来——古代的被子都如此,不像现代都用被套,套上去一抖就可以用了。
刘青又转头去打量房间。只见房间面积不大,设备像其他客栈一样,都是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条凳,但都打扫得极为干净。桌上放着两盆水仙花,散发着清新的幽香。
就像领导检查卫生喜欢摸门角上的灰尘一样,刘青看房间也喜欢察看角落。但让她意外的是,屋角里虽然也跟其他客栈一样放着马桶,但这马桶似乎是新的,在窗子透进来的光线照射下,那朱红色的油漆还闪着亮光。
“你们这店是才刚开的吗?”刘青看到这屋子的墙壁和窗户上的木头似乎都有些年头了,可这崭新的被褥、崭新的马桶,实在是让她疑惑——她运气昨天还差得要命,今天就变得这么好了,正好遇上这家客栈换新设备?
“回公子,咱们这个可是百年老店了,声誉是极好的。”
“哦。”刘青点点头,“我想到别的房间看看,不知可否?”她想看看其他房间的设备是否跟这间房一样。如果不一样……刘青眯了眯眼睛。
小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公子对这房间不满意吗?”
“也不是不满意,不过有比较才有辨别嘛,是吧?”刘青笑了笑,径自出了房间。
“那好吧。”小二似乎很不情愿,却又没有办法,打开了刘青指定的隔壁一间房的门。
刘青进去仔细看了看,看到里面的床与桌凳跟刚才那间房一样,然而被套虽然干净但洗得微微有些褪色——是旧的;马桶刷得也挺干净没有异味——但也是旧的;桌上也没有水仙花。
这才是正常的客栈房间嘛!刘青的眼睛又眯了眯。去年一年在外面四处奔走,她住过的客栈不计其数,但刚才那间房让她感觉极为古怪——像是特意为她专门布置的。
“这间房的价钱是多少?”她转脸问小二。
“……呃,跟那间房差不多啦。客官放心,我们这是百年老店,绝对的童叟无欺,您刚才那间只比这间贵十文钱。”
贵十文钱,等同于现代住五星级酒店时贵一块钱一样,可以忽略不计。
“那好,我就住这间了。省十文钱也是省,对吧?”刘青眨了眨眼,笑道。
“公、公子,这间房有老鼠,晚上闹腾得厉害,但却一直都没找到老鼠窝。小的看,您还是住刚才那间吧。要不,那价钱给您跟这间一样?”小二听到刘青说不住那间房,一脸的为难与失望。
他为难什么?为何失望?刘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那还有别的房间吗?我不喜欢刚才那间房,东西太新了。”
还有人不喜欢崭新的东西?小二挠挠头:“没有了,除了大通铺,其他房间都有人住了。”
有人住?哄谁呢!新年大头的,大家都还呆在家里没出门呢,刚才在大厅里坐着的也不过三、五个人。她用功力探查了一下,除了大厅里的那些,这上下两层楼里只有一间房里有人。而这家客栈光她现在站着的上房就有四间,怎么可能都住满了?不过刚才人家找了个老鼠的借口,现在又好不容易找了个客满的借口,咱是心地善良的姑娘,还是别为难他吧,做店小二也不容易啊!
刘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点头道:“那好吧,就刚才那间好了。”事情既有蹊跷,那便观察下去好了,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不过她明明是到了阳朔才顺便找了个路人打听到这家客栈的,住到这里也是临时起意,谁会如此针对她呢?善意还是恶意?如果是恶意的话,有必要将事情做得如此明显让她提高警惕吗?
“那现在公子是要休息一会儿呢,还是先吃饭?或是要热水?”听到刘青答应住那间房,小二的脸都激动得红润起来。
“要热水。”刘青看了小二一眼,道。
“好嘞,马上来。”小二很开心地“咚咚咚”跑下楼去了。
刘青笑了一笑,回到原来那间房里,那位缝被子的婆婆已走了,被子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刘青四处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想看看墙壁上有没有啥小孔之类的东西,便于偷窥或吹迷药的那种。虽然猜测那人没有恶意,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仔细些好。不过果然如她所想,啥都没有发现。
“公子,热水来了。”小二在外面敲了敲门。
刘青打开门,看到两个年轻人抬着一个崭新地大浴桶进来,后来跟着两个一手各提一桶水的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