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首流传已广的《卜算子.咏梅》、《桃花诗》和‘滚滚长江东逝水’那三首《临江仙》,便是刘姑娘所作。”王文宣道。
“什……什么?这几首诗词听说是创制了红茶、黄山毛峰、屯溪绿茶和三才杯、紫砂壶的圣徒刘大师所作,还有几幅绝对也是。怎么这跟刘姑娘……”欧阳于知转眼疑惑地看着刘青。
周清江在一旁,满眼惊讶地看着刘青,开口道:“听说,那位刘大师,正是叫刘青。难道,便是这位刘青刘姑娘?”
“哈哈,正是这丫头。她就是你们所说的刘大师,归园茶居和那几样茶就是她创制的。这茶艺、茶道都是她一手宣扬的。”张宇初摸着胡子笑起来。
“天哪,这这……怎么可能?”欧阳于知大吃一惊。
“正是。便是归园的园林建造手法,李植公子说也是为刘姑娘所授。”王文宣说完,又对刘青深作一揖:“如今文宣能得见姑娘,此生大幸!”
刘青欺世盗名已久,自觉脸皮够厚。可是这会被这一片赞誉声一夸,直羞得红了脸,侧着身子避开王文宣的礼,愧道:“不敢当大人礼,刘青愧不敢当。”
“丹丘,师父有个不情之请,你可要答应啊。”张老道走过来拍拍朱权的肩膀。
既知是不情之请,还让人答应?朱权无奈地看他师父一眼,道:“师父请讲。”
“明日咱们就要回南昌,以后师父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喝子衿的茶,你看今日是不是让子衿一展茶艺,给师父解解馋如何?”
“明天?明天你们就要走?”刘青听了这话,一脸愕然。
“能来一趟,已是不易。”朱权苦笑了一下,看着刘青,“青儿,师父之请你看如何?”
“如此刘青便献丑了。”刚一重逢又将别离,刘青的心里既难过又不舍,这点小小的请求她怎么会不答应呢?
“各位这边请吧,这边既暖和,又能欣赏园中之景。”靖江王闻言,将大家让进了一个水阁。这个水阁在湖心岛的尽头,大概是在地下筑了一个平地炕,所以大家一进去就感觉暖洋洋的。靖江王叫人用屏风将水阁隔成了左右两块,让大家男左女右地席地而坐;又让人将南边的帘子卷起,刚刚进来时的闷热被清新的空气一吹,众人顿觉清爽舒适起来。
下人们搬来了茶具等物,放到了敞阔的南边,这样两边宾客俱都能看得到刘青的表演了。
“将本王的琴取来。”朱权对伺立在门口的一人道。
“是。”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刘青转头看去,正看到朱六拱身离去。
一会儿朱权的琴取了来,放置在了刘青的茶具旁边,一琴一具摆成了外八字。
朱权对刘青展颜一笑,抬手拔琴,几声音律过去,刘青惊然发现,朱权弹的,竟然是她在杭州归园的透月轩里,弹奏的《SongFromASecretGarden》。
他怎么会这首曲子?刘青心里的惊疑万分。
不过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她静下心来,烧水、烫杯、投茶、沏泡。今天她给大家沏泡的是红茶的功夫茶艺,动作繁复,却更俱观赏性。
琴声响起,轻轻幽叹,低自啜泣,百转千回。刘青一袭白衣,在轩外花池水影之中,尤如皎皎之月,神情静谧宁适,恬淡安详,让人望之,只觉得心静如水。其双手随音乐优雅翻飞,拔茶入壶,悬壶高冲,分汤入盏。其动作与乐声相和,共韵律而舞;仿佛天边的流云拂月,宛如悬挂的流水飘飞……
琴声低泣,终至无声。众人悄然静坐,凡尘俗事,浑然忘却天外,只觉心中洗尽了纤尘,极享着一片宁静,可与天地悠悠,可与日月永存。
不知过了多久,男客中才有人喃喃道:“非至静无求,虚中不留,乌能察物之情如此其详哉……”
“能有幸听宁王之琴,观刘青之茶,此生足矣。”
周夫人呆坐于席上,看着刘青,心潮翻涌,思绪纷乱。她也甚爱读书,少时也颇具才名,平时也自视甚高。今日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已昏庸不堪了。这双眼睛,真是不中用了。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她竟然看不到视不清,而将之拒之门外。难怪孝顺得不能再孝顺的儿子,竟会那般坚持的只要刘青,别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确实啊,如果她是男子,她也会只钟情这一人。
此时,她也终于相信,刘青,她真的有资格不屑。
宁王……她转头看着那一对相对而坐的壁人,心中充满了担心。小冽,如果失去刘青……周夫人摇摇头,不愿想下去。
几个丫环将茶一一奉上。看大家都喝了茶,靖江王站了起来,开始下逐客令:“好了。宁王今天劳顿,改日本王再请大家喝茶。”
“如此,下官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