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道:“她如今看我早出晚归,定是知道了这茶居之事,出此计策,釜底抽薪,想要它办不下去。这事于她而言,很是正常,怕父亲对我重新燃起希望。对于这种事,我早已学会了不再伤心生气。只是,”他望着窗外的秋叶,一抹苦涩从他脸上闪过,“因我的缘故,影响了刘兄和又安兄的大计,我心实在不安。”
大宅门里的龌龊事,刘青前世在小说里也看过不少。她安慰道:“李兄不必自责,这又不是你的错。”
李植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刘青道:“其实李兄能自立门户,我想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她认识李植的时间不长,但这些天她还是能了解,李植是一个不贪财之人,否则有陆宝成这样的朋友又怎么会仍不肯占一丝便宜呢?既然如此,分家另过倒是一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植长叹一声:“我还不曾成家,不能自立门户。”
刘青挑挑眉,极为诧异。要知道,古代人结婚都早,像陆宝CD已是一个四岁孩子的爹了。李植今年二十岁了,怎么还不成亲?
李植看到刘青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害羞的神情:“原来我发誓,没有考取功名就不成家。而且,看着父亲和哥哥们的妻妾们成天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我就不愿随便找一个不了解的女人做妻子,更不愿意取妾。”
刘青沉思片刻道:“既如此,那就只能从你父亲身上着手了。其实在你家里,你的父亲对你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吧?”
李植又苦笑了一下,颔首道:“是。”
“据我的分析,你父亲还是希望你能有所成的。毕竟你两个哥哥是没指望了,你弟弟又还年幼。你倒不妨争取一下,获得你父亲的理解和支持。”
李植的眼里慢慢亮了起来:“刘兄何以教我?”
看到李植亮晶晶的眼睛,刘青想起了周小琴曾经的渴望。看来无论怎样,孩子总是希望能得到父亲的承认和赞赏的。只是中国的父亲太过内敛,往往严厉有余而慈爱不足,过于苛责而对孩子很少有赞赏之辞。让孩子每每因生惧意而疏离。当然,从另一方面说,李植之所以与他父亲闹成这样,想必跟他太过强烈的自尊也有很大的关系。他一定没有好好地跟他父亲沟通过,遇事反应强烈、行为过激,导致本就不睦的父子关系更为糟糕。
她想了一下,问:“都事这个官职是做什么的?”
李植一愣,不知她为何问这个,但还是答道:“管收发文书、稽察缺失及监印等事。”
刘青点点头,给李植添了一杯茶,道:“你最好找个合适的时机,带你父亲到这儿来一次,坐下来喝杯茶,好好把你要做的事讲给他听,并强调,以后这里聚集的都是名人雅士。管理这样的地方,是一件既得名又得利地好事。我想,你父亲哪怕是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也会支持你的。反正我们这茶馆也要到年后才开业,待关系缓和下来,你再把你现在遇到的麻烦拿去请教他,不必说是谁搞的鬼,只拜托他帮你分析、帮你出主意。至于茶叶,你也不必怕买不到。咱们写信给陆兄,让他来的时候带些来就行了。其实有生意做,我想那些店老板过段时间还是愿意做的,毕竟你嫡母也不能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