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吴帝国前传

慕容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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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雨后临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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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孙坚一家论完盐政,欣赏海景之时,却不料海面上方乌云滚滚,阻住了一家人的视线。咸涩的海风也变得迅疾起来,将吴甄额边的发丝往后猛吹。因为担心要下雨,吴甄便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吴景所在城楼,一边躲雨,一边观弟弟与兵卒下棋。孙坚却不听妻子劝告,不愿离开原位,眼睛依旧死死盯住远方的海发呆。此刻,城门外的盐奴也担心要下雨,开始手忙脚乱地在一排排的煮海牢盆上加上防水盖,并在整个牢盆上支起防雨棚,以免辛苦煮出的盐被淋湿。

果然,在众盐奴支好最后一个防雨棚之后,第一滴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然后就是第二滴。然后,天上的水就像倒下来一样,“噼里啪啦”地落在了盐渎的大地上。

孙坚依然没有离开原位。在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吴景就带着一个兵卒跑出城楼,飞奔到他身边给他披上了蓑衣。然后,他也给自己披上了蓑衣,陪着姐夫对着雨帘后的大海一起发呆。

孙坚手扶墙堞,淡淡地问吴景:“棋下好了?”

吴景淡淡得回答:“还没有开始落子呢”。

小半个时辰后,云收雨散,光剑重新从云缝间扎入了海面,照亮了海面上的波粼。然后,城头上的人也都看真切了:五列木艇,每列二十艘,在刚才豪雨的掩护下,正碾压着波粼,步步逼近盐渎海岸,且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

孙坚眯眼观察须臾,突然大喊“不好”,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小红旗,对着一百步之外城楼内的兵卒挥动。

兵卒中吹螺最拿手的田福,立即找出城楼内备着的巨型海螺,直臂平端在嘴前,奋力吹了起来。其余的兵卒,也纷纷来到警鼓之前,大力槌鼓。

“呜——”低沉的螺声从东城门最高处传来,立即传遍了半个县城。随之,“咚咚咚咚”的战鼓声,也裹挟着死亡的气息,传入了县民们的鼓膜。谁都知道,这是海贼来袭的警讯。

城楼内的吴甄也吓了一跳,捂着耳朵抵抗巨鼓的噪音。虽然她在吴郡也曾遭遇过海贼胡玉的抢亲,但今日所见海贼的人数,却似是当初胡玉所部的五六倍。而且,看这些海贼船严整的队形,可见贼酋颇懂用兵之法。吴甄心中嘀咕:今日是休沐日,县内大半官吏不在城内,就连赵县令与丁县尉也结伴去了北面的射阳县游玩了,可见盐渎危矣!

吴甄紧张地望向百步外的丈夫,却发现孙坚依然一动不动地对着正在逼近的海贼,毫无惊慌之气。于是,吴甄的心绪也开始安定下来,在心中对自己默念:文台曾一人喝退胡玉两百海贼,实为当世之项羽!有他在,就有盐渎在!

然而,第一次见到这场面的孙辅,却实在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抱住孙贲的腰直哭。他毕竟只有五岁。不料孙贲却初生牛犊不怕虎,挣脱开孙辅,开始兴奋地在城楼内找兵器,还大喊:“几位兵哥哥快给我环首刀!”

刚吹完一阵螺喘着粗气的田福,猛然看到只有十岁的孙贲用双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明晃晃的环首刀,立即吓得大叫:“孙公子啊,这兵器不适合你这个年岁!”

孙贲也意识到这刀对他来说显得过长,将其“哐嘡”一声丢在城楼地板上,然后,他又从墙上取下一把短得多的匕首,去鞘露刃,大喊:“杀贼啊!”

“阿贲,不许胡闹!”从孙坚身边跑回城楼的吴景一把夺过孙贲的匕首,一边对着几个跟在吴甄身边的侍女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拿刀保护我姐姐的事情,难道要一个十岁的孩子做?!”

众侍女也如梦方醒,开始搜罗城楼里能够找到的盾牌与刀剑,将吴甄、孙贲、孙辅三人护在当中,往城楼下撤退。按照吴景的吩咐,这一行人一路奔向县衙唤来当日留守的小吏,并在途中继续向县民示警。而听到警讯的盐渎精壮男女,则手里持着竹枪与藤盾,背着弓箭,朝东门方向奔去协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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