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子姐!”
“怎么了这是, 进来说。”赵敏看他满头大汗,初冬的天气跑出这一身汗来得有多着急。眼眶通红,拳头攥得紧紧的, 联想老赵说车队排外,难道受欺负了?
“敏子姐!”曹生又大喊一声,他多想痛痛快快把事情说了,可他说不出口。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敏子姐对他多好啊, 当初他厚着脸皮让他妈住在山上, 是怕他妈身体经受不住,现在成什么来,引狼入室的现场版吗?曹生羞愧得脸都红了。
“哎,我在, 有事儿慢慢说,不着急!”
“我妈……赵叔……”这话该怎么说?曹生自己在家待了两天都能看出来事情, 曹生不信赵敏不知道, 现在对他态度还这么好,曹生更觉愧疚了。她是没阻止, 还是阻止了没效果?
他妈为他受了半辈子的苦,曹生向来是个孝顺的,要是找其他人, 只要人品好, 曹生二话不说, 只当亲爹孝顺, 反正他对亲爹也没啥印象。可不能是赵叔啊!赵叔家有钱,他家穷困潦倒,无论是谁看了,都觉得是曹家倒贴赵家。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到底不就这么回事儿吗?
“我爸和刘嬢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同意的。”赵敏很快就把称呼改了,曹阿妈是随夫姓的称呼,她本姓刘。“阿生,刘嬢拉扯你长大受了不少苦,现在社会环境开放,再婚并不是可耻的事情。人总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不论年纪大小。你在外面跑过,知道外面环境比咱们县更宽松,肯定能理解的,对?”
赵敏担心曹生反对父母再婚,语气柔和的劝慰他。
曹生让她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能不能别这么为他着想!曹生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就是觉得对不住你!”
“我还觉得对不住你呢!”赵敏把老赵净身出户的事情和他说了,“我们这是小人之心,你别见怪才是。”
“不见怪,不见怪,提前把事情说好了,这才是正道。”曹生高中毕业就在社会上打滚,又是跑大货车的,见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肮脏腌臜的不少,如今见赵敏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善良又大度,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很好,还是有人一直都没变。
两个人都怀着对对方的歉疚,十分愉悦的接受了父母再婚的事情。
老赵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搬到皇木镇之后,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婚礼还没办,老赵还在琢磨。
冬天,最后一批橘子采摘之后,正式进入农闲时节。可陈琪比平时还忙,冬天正是练兵的时候,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等着来年,一鸣惊人。陈琪每天早上六点起床锻炼,七点半吃早饭,八点到基金会办公室准备,八点半准时开课,给加入合作社的村民或称之为社员讲解农技知识。陈琪比上班打卡的白领还要准时,自律的安排自己的生活。
赵敏就闲散多了,比陈琪晚起一个小时,吃过饭之后在客厅看书,依偎这烧得暖洋洋的炉火,别提多滋润了。工人们都轮休放假了,山上人很少。偶尔忙着修建自己房子的老魏会上山一趟,带些市场上的新鲜水果蔬菜,算是增加人气。
这天,赵敏照例在客厅消磨时间,老赵的围脖又一次更新了,做的是复古托盘,看来他在皇木镇的新生活很好。
突然,有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进客厅,大喊:“敏子!琪哥和光明村那群傻逼干起来了!”
“什么!怎么不和我打电话!”赵敏惊呼一声,身上摸了摸才发现手机忘在卧室了。赵敏冲进去拿了手机钱包,拉着来报信的人就往外跑。
报信的小伙子坐在车上,栓上安全带都不放心,紧紧抓着扶手,劝道:“敏子,咱们要不慢点儿?”山路陡峭,过弯的时候,半个车轮在悬崖边上,弯度这么大,速度这么快,万一对面有车过来……呸呸呸,乌鸦嘴,坏的不灵,好的灵!再看看窗外的悬崖,报信小伙子觉得自己该想想遗言了。
“说说情况。”
“光明村金家几个二流子,跑到我们村的林子里搞鬼,在树上涂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让李二伯家李小发现了,扭着他们不许跑,这群不要脸的居然还敢纠结人来闹。咱们村人都在基金会听课了,一听说这事儿全跑去镇场子了。我来的时候,琪哥领着人在那边说理呢。”
“别避重就轻,说理找我干什么!”赵敏利落过弯,车屁股甩出圆润的幅度,吓得报信人两只手掉在扶手上。
“我……我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真、真在讲道理呢!”
“打电话,开公放!”
报信人哆嗦着拨通了电话,心想,事情一定要控制住啊,不然看赵敏这架势,一车两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