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京师的第六天,江雷打通阴阳,进入阴间内城,找到考礼司。和地方不同,京城城隍庙百司,并不挤在一起办公。
“文书,告身,地方府城隍举荐书信。”主管报名的官员不知几品,绷着脸,显得严肃认真。
江雷装模作样将文书告身摸出来,放在大案上。
“举荐书信呢?”
“我是永平府吏员,京师城隍特许不用经过地方考试……”
“知道了!”那官员查验了文书、告身,随后取出一张黑色专用纸张,蘸金色阴墨,书写一番后用印交给他。得到这张文书,就有了考试资格。
“七天后,考礼司凌晨开门,午时封场,然后正式开考。”
“多谢。”对方冷,江雷也没有必要套近乎,拿到文书后立刻离开。
“七天,时间不多了。”他倒不是想临阵磨枪,毕竟阴间八股考试和阳间有所不同,最看重文中义理是否符合阴曹地府的行事准则,做不得假。
江雷想得是如何让自家米铺尽快开业,因为他要在考试落定之前,亲自导演商战大戏的开局,因为不能留下丝毫破绽。
“舒服跑一趟,将这封信面交老胡。”回到阳间家里,江雷立刻如此吩咐。信里,写着开幕大戏的具体步骤。
“遵老爷命。”舒服依旧一副狗腿子的模样,似乎只要吃好喝好,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当天下午,从宁远迁来的江秀才,便和从襄阳迁来的胡富商一起,同时通过贿赂,从牙行取得了经营米粮的资格。而原先在牙行大厅相谈甚欢的两人,自得知对方也要经营米粮,说话便开始夹枪带棒。
一个说:“宁远地贫民瘠,也不知见没见过百石以上的粮食。”
另一个说:“乡下来的土财主,斗大字不识一筐,也不怕做生意不会看账。”
坐在牙行中的同行,看到两人如此,却没有一个劝解的,甚至还在人火上浇油。就这样,事态很快从暗讽升格到明骂,又从明骂升级到互殴,最后两人各自带着脸上血迹愤愤离去。
就在某些同行暗叹好戏没看过瘾的时候,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到了牙行。原来,那位叫做江雷的宁远秀才家的丑管事,看中了一间位于繁华地段的商铺,正和原主议价,就被胡家管事横插一杠,硬生生将售价拔高了三成。
江秀才随后赶到,豪爽地再加三成,令商铺原主喜出望外,孰料文书还没来得及签订,仇家家主便找上了门,又将价格提高三成。
斗红眼的两家,不断相互抬价拆台,最后江家以将价格提高三倍的霸气之举,抢到了店铺,硬是让原主捡了个泼天大漏。按说,如此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三的事情到了这里也该结束了,可谁知那姓胡的人老气性大,在米粮铺开业的前一天,干脆以天价盘下粮铺旁边的一家鞋铺,同样卖粮,且粮价低一成。
江家不甘示弱,干脆降了两成,就这样双方互斗,终于把京城粮食价位,拉到折本赚吆喝的地步。
京城居,大不易。有这等好事,京城人士岂会错过,于是,两家门口立刻排起长龙,短短一天,两家便存粮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