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骁看着那绣架,许久没有说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看着陈清灵的眼神又是多了一抹柔情,伸手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带着淡淡愧疚地说道:“朕自然是记得的,皇后当时为了帮朕做衣服,也是像现在这样熬红了眼睛,当时朕心里头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这些年皇后为朕做了许多,朕都是记得的,辛苦你了……”
陈清灵被朱梓骁那般温柔地看着,却是低下了头,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声回道:“臣妾不辛苦,只要能帮到皇上,不管吃什么苦,在臣妾看来都是甜的了,只要皇上心中是有臣妾的……”
朱梓骁温柔地将陈清灵拥进怀中,深情万分地回道:“朕心中自然是有皇后的,皇后这般一心一意为朕着想,朕又怎么能辜负皇后呢。”
陈清灵没有说话,只是十足柔顺地靠在朱梓骁的怀中,、但那眼中的嘲讽愈发浓烈了,其中似是还夹杂了一抹深重的哀伤。
“皇上您饿吗,要不要臣妾让小厨房给您做些点心送过来?“陈清灵从朱梓骁的怀中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他问道。
朱梓骁看了一眼房中的漏刻,牵起陈清灵的手,缓缓向床边走去,一边偏头瞧着她笑道:”皇后,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安置吧。”
陈清灵瞬间就红了脸,任由朱梓骁牵着,一幅羞涩扭捏的模样,声若蚊蝇地喊了一声:“皇上~~~”繁复的帐幔不知何时已经层层叠叠地尽数落下,将一切春光都掩藏在了其中。
郝黛跟着云晟到了那掖庭宫,在宫殿前头叫停了几人,对着云晟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那个丫鬟比较怕生,我怕她看到你们这么多人会吓到。”
云晟一直以为能跟郝黛混在一起的人必定都是十分强悍的,却没想到居然是胆小怕生的女子,便微微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
郝黛独自一人走进了掖庭宫。她不知道红杏躲在了哪里,便只能出声喊道:“红杏?你在哪儿?我回来了。”郝黛等了一会儿,并没有等到红杏的回音,心中正暗暗奇怪。却是突然听到掖庭宫外传来的一声熟悉的惊呼。
郝黛立马听出那叫喊的人是红杏,便立即飞快地跑出了掖庭宫,到外面一看,却是被眼前的一幕给看愣了,只见红杏的手上正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棍,一脸慌张无措的模样,而云晟则是紧皱着眉头。捂着正在拼命流血的脑门,那模样甚是狼狈。
“红杏,这是怎么了,你去哪儿了?”郝黛走了过去,疑惑地眼神在他二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红杏询问道。
红杏看到了郝黛,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那跟粗大的木棍立即“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抓住郝黛的胳膊,躲在她身后小声解释道:“小姐……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以为……以为他们是来抓您的,这才……”
红杏方才看着那禁卫军和郝黛的态度,也知晓他们对自家小姐与自己没恶意,这才心虚地道着歉,想要多少补救一点。
郝黛没想到平日里胆子小,动不动就会哭鼻子的红杏竟然也有这么彪悍的一面,却是一点不责怪,反而语带鼓励地说道:“红杏你做的不错,若这些人真的是坏人,你就已经掌握了主动。以后遇到什么事都要像今次这样,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的了。”说完,不管红杏一脸呆愣的表情,转头又对那十分苦逼的云晟道:“云晟,你没事吧,我丫鬟是个女子。难免胆子小一点,而且力气也小,这一棍子应该不是很重吧,你应该不会怪她的吧。”
云晟这时候才好不容易将额头上的血止住了,听着郝黛毫无歉疚之意的风凉话,嘴角不禁抽了抽,他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她不该听信了郝黛的话,以为那小丫鬟是个胆小怕事的,方才见着她拿着那么粗的棍子抡上来,也没让手下人阻止,自己更是躲都不躲,这才会着了道,他就应该知道,这跟在郝黛身边的,就算是个小丫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原谅红杏了,本来嘛,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的吗,行了,人找到了,咱们赶紧出宫吧。”郝黛豪迈地一挥手,牵着依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红杏,快步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