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言气他对自己绘了一天的扇子不觉稀奇,故作生气:“要我还你玉佩也可以,你也要送我样东西。”她记性好,清清楚楚记得顾冉从小到大,只送过她一快普普通通的石头,还是八岁那年二人在河边玩随手捡的,即不圆润也不疏奇,可她却一直在枕边放着。
顾冉心心念念只想快些要回那块贴身的玉佩,四下无招,只好将腰间别的香囊拆下来,“拿去。”
香囊也是他贴身的东西,宋郁言笑靥如花十分满足,将玉佩还给了他。
却没想到顾冉拿着玉佩便起身告别。
“我先走了,改日得空再来看你。”
“喂!”
宋郁言本想叫住他,却见顾冉疾步如飞,似驾着飞云离开。心中溢满委屈,每次来看她都匆匆忙忙,似佳澜苑里有什么吓人晦气东西。
宋汀沮丧的扯着身上衣料,再漂亮的裙子有何用呢?他都是不会仔细瞧的……
宋汀躺在椅子里,手里捧着热茶,神游的看层峦叠嶂枝叶间被割碎成许多块的阳光荧荧成许多幻色光圈,耳边自手指拨动奏出悠扬婉转的曲调,似从遥远山谷娓娓而来,又似耳边风回叶梢铃铃作响,像女子柔软的歌喉哼出的软绵小曲一缎一缎滑入耳中,在心间荡漾。
院子里的三人听得过于入迷,以至于顾冉走进院中都无人察觉,直到一曲作罢,响亮的掌声从苑外传来。
宋郁诗抬头,心间微微晃动,顾冉倚在垂柳下,静静凝望着她,眼里的火热隔了一晚依旧未散。
“好一首《晚春宴》,快要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了。”
宋郁诗起身,微微福礼,“顾公子过奖。”转过身,招来小茶,吩咐将琴抬回屋里。
顾冉走过来,站在离她近又几步之遥的距离却不再靠前,“怎么?都走到这里,三小姐还不肯请我坐坐?”
宋汀在一旁当着颗瓦数极高的灯泡不以为然,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以她火眼金睛乍看这小顾定是常年游戏花丛的风流公子,撩妹手腕极高,一颦一笑间都露出贱兮兮却专讨姑娘欢喜的动作,比如勾唇放电。
“这位是……”顾冉看着眼前这不顾礼仪,将两条腿放在桌上就快要无限趋近一条直线的宋汀,宋郁诗赶忙朝她使了使眼神,示意她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宋汀当下腿,站起身来,走过去伸出手:“在下宋汀。”
顾冉低头,见她手掌伸到自己面前摊开侧立,疑惑不解:“这是?”
宋汀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古代,立即抽回手在衣裙上蹭了蹭,但她又做不出宋郁诗那种软妹行礼的扭捏姿势,于是只好豪迈拱手。宋郁诗在一旁看着差点晕过去。
“你就是被八王爷休的那位?”顾冉停住嘴,“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
呵呵,都快画句号了,你说没忍住。
顾冉又将视线重新挪回宋郁诗的身上,朝她走近,宋郁诗低头不敢与他炙热的眼光对视,只觉头上压下一云,地面上斜下来长长的影子和自己的融在一起。
宋郁诗埋着头,顾冉看不清她的娇颜,只能透过那细滑的青丝察觉有隐隐的红云升起来,顾冉心又软了。
宋汀看着站在日光下的二人,悄无声息的将站在不远处借晒豆子名义当灯泡的二人拽着准备离开现场。
“五小姐,就让我们瞧瞧嘛!”小茶不尽兴赖在原地不肯走。
就连小茶这般愚钝的姑娘都能看出顾冉的心思,宋汀不信她三姐没感觉。
宋汀眼疾手快摸至离二人不远的一面墙后,示意她俩蹲下躲下别让人看见,之后正儿八经教育道:“当面看有违德行,偷窥偷听就不算。”谁想两个小姑娘还睁着四双水汪汪的眼睛认真点了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古代女人就是好骗。
顾冉从怀里掏出一枚玉钗,带着温吞的笑,“昨夜姑娘送了维帽,我不能白收,这钗子喜欢么?”
宋郁诗盯住他手里捏的那枚玉钗,愣了半秒,惊讶的抬眼:“原来昨日定下这玉鸦钗的人是顾公子?”
眼下娇人袅婷如柳,那一双秋水瞳里添上几束亮光,惹得顾冉嗓音硬不起来,软绵得一塌糊涂:“定是这枚钗才让你我二人相遇。”
宋汀隔着一面墙,听得鸡皮疙瘩满满当当冒出来,这顾妖怪修为不浅啊!
顾冉将钗子执起来,宋郁诗向后退了几步,脸红到了白盈盈的耳珠垂,“顾公子,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可我就想送呢?”男人不依不挠,向前继续贴近她,温热的气息撒在宋郁诗周围,她轻轻抚上自己胸口,想让里面的心沉静下来,这样的感觉她无法适应。
顾冉看着她不经意的举动轻笑:“你不能抑制心的速度,也无法拒绝我想送它的好意。”说罢,举起那枚玉钗立在她的眼前,白玉透着光能依稀瞧见钗身净透的不含一丝杂质,顾冉一手握住纤细的肩头,看似不经意触碰,却暗暗发力让她难以逃离自己,宋郁诗只好僵硬着待面前的男人将她喜欢的钗子戴进发中。
“果然,没有比三小姐更配这只玉钗的人。”顾冉心间早已荡漾成灾,注视着柔荑的纤手紧紧攥着一方绣帕,他要是能变成那方绣帕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