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还心意呢!”陆小暑没好气说道:“若她那女儿是个东西也就罢了,我也不说什么了,可那陆怡清是个什么人您还不知道么?她三番数次想要我的命,娘您可真会为她着想!”
“你!”穆晴叫陆小暑堵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忍不住一阵难受。
“小暑,好好的又怎么惹你娘生气了?嗯?”陆文轩从外头进来,听见穆晴略带呜咽的声腔便说道。
“不关小暑的事儿,小暑说的没错,是我自己……”穆晴忙眨了眨眼睛,起身迎上前将丈夫的外袍解下接了过来,从丫鬟手中拿过早已准备着的家常长衫为他穿上。
“爹!您评评理!”陆小暑撇撇嘴,便蹦豆子似的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陆文轩:“爹,我哪有惹娘生气了?我气的是秦氏那坏水!那种人不值得一次次原谅!”
陆文轩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波折,轻轻笑叹,抚了抚陆小暑的头,柔声道:“好了小暑,既然你娘都说了给她最后一次机会,那便算了吧!横竖陆怡清很快就要出嫁,这府中也掌握在了咱们手中,你就别生气了。你娘这人啊,就是菩萨心肠,若是叫她硬着心肠拒绝了,不知多少天她又睡不着呢!咱们啊,不过求个心安罢了!”
“夫君……”穆晴感激的看了丈夫一眼,眸光盈盈,心中温暖。这个世上,就只有她的丈夫最了解她了,这辈子嫁给他,是她最大的福气。
陆小暑见母亲含情脉脉看向父亲,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撇撇嘴说道:“好吧!那就最后一次!等下回秦氏再说要等她大儿子参加科考、等她小儿子长大娶媳妇,娘您就看着办吧!”
“……”穆晴看着气呼呼出去的陆小暑,不禁向丈夫苦笑道:“我真是觉得我没用,还不如小暑这孩子……”
“你没有错,你心地善良,佛祖和爹娘在天之灵都会保佑咱们的!善恶终有报,他们躲不过去的……”陆文轩的目光阴沉起来。
穆晴轻轻点头,心中暗松。
秦氏回到景芳堂,越想心中越觉得意。穆晴果然还是那副没用的脾性,她只稍稍耍了点手段,只稍稍用了点心计,她就乖乖的投降依从了。
事情比她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这种优柔寡断的女人,能成什么大事!秦氏暗暗冷笑。
秦氏摆明了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儿,自以为心中有了数,将穆晴捏在手心里捏得稳稳的,哪儿还会客气?
虽然如今管家权她已经没有了,但这个府邸好歹在她手上十几年。穆晴虽然将一些要紧位置上的人手调换了,但总还有那么些人是秦氏叫得动的。
秦氏心中不甘,便要生事,整日里大事没有小事不断,将个府邸闹得是乌烟瘴气。
这还不算,对于为陆怡清准备嫁妆一事,她的意见就多了去了。
横竖她如今整日没事,便专门在这上头琢磨,一天或者亲自去或者派人去,能往景明堂那边跑好几趟,一会儿说这样不够好,一会儿又说缺少了那样,一会儿又说不放心要开库房为陆怡清挑选东西。
她甚至还将主意打到了穆晴的身上,言语间挤兑着,想让穆晴拿出自己的体己来给陆怡清做嫁妆。
“我家三丫头好歹叫嫂子一声大伯母,这侄女儿出嫁,做大伯母的总不能没有什么表示吧?呵呵,而且,如今大哥和嫂子可是一家之主,侄女儿出嫁若是嫁妆太寒碜,你们也没有面子不是!”秦氏满脸是笑,倒像是一副为大房着想的模样。
穆晴身旁的花嬷嬷不觉皱了皱眉,心道不过是个嫁过去做妾的,若不是看在侯爷的份上,恐怕一顶青蓝小轿从侧门便悄无声息的抬了出去,还在这儿摆什么谱!夫人到底太老实心善,这牛鬼蛇神什么的都上赶着来了!
花嬷嬷朝秋儿使了个眼色,向陆小暑院子的方向努了努嘴。秋儿领会,悄悄的出去了。
穆晴听了秦氏这番话心中也不禁有气,眉头微微的蹙了蹙。
只是,正如秦氏和花嬷嬷所知,她心肠终究太善良了,尤其是对方堆着笑脸的时候,她心中即便再气恼,也是发作不起来的。
“这是自然,我这个做大伯母的到时候自然会为侄女添妆。”穆晴客气的笑着说道。
“添妆那是旁门亲戚的说法,嫂子你可是大伯母!”秦氏听见她让了步,心中冷笑面上微笑,又道:“这添妆的说法,用在嫂子你身上可不太合适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啊,也不好听。咱们京城里可是最讲究礼数的!若是叫人笑话了,不但嫂子你,陆家的名声都要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