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静,只能听到脱衣和磕瓜子的声音。
安夙垂眸但见,坐在榻上的青年一动不动,少年正在剥青年的衣衫,随后拿出个精细药瓶打开在青后后一阵撒,却不知他到底给青年撒的是什么药粉,撒完药粉他替青年穿好衣服,又强行掰开青年的嘴,随手扔了颗婴儿小指腹大小的红色药丸在青年嘴里。
那药丸入口既化想吐都没得吐。
青年就像是牵了线的木偶,肆意的被人摆布着,没有任何反抗的举止,那明显是被人点了穴,只因他双眼瞪得滚圆,眼里是浓浓怒火滔天,那是再明显不过的抗拒和愤怒,看来不止被点穴不能动甚至连哑穴也给点了。
安夙刚想着,屋子里又有了动静,少年做完事儿退去一边,坐着的女子上前在青年腰间、胸口还有袖笼里好一阵搜摸,女子摸出几张银票后顺手便递给了那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儿有一千两,够不够?”
“看在咱们都是熟人的份儿上,这次收你们一千,不过下次可不行。”
“行,下次给你加,反正这银子也不是我付,他要是不肯给你,你就先记帐上到时拿帐本来我去给你讨,指定让他一分不少付把银票付给你。”
“这个没问题,我还能信不过你们么?”
少年捏着银票揣怀里一通笑,女子说着转身便在青年身上伸指一点,解开了青年穴道,青年张嘴却是道沉沉的咬牙怒吼之声。
“该死的花有容,你到底还有完没完?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么大声做什么,我这不也都是为你好,我这是在帮你,焰主大人你又何必这么大的火气?”
“狗屁的帮我,帮我你们还给我下药?”
“若不这样的话怎么能够留得住那丫头呢,你说是不是焰主?喜欢人家你就要积极一点啊,谁让你动作这么磨磨蹭蹭的,如果不是你动作太慢,这么久都不跟人家表明心意我们又怎么会给你下药来帮你留人?”
“皇甫大哥,我觉得花姐姐说的很有道理,你是个铁铮铮的大男人你扭捏个什么劲儿你?喜欢人家就跟人家好好的说嘛,你……”
“简洛,你给我闭嘴!!”
“小洛洛,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他这个人不识好歹欠收拾,你崩理他了把他交给我就是了。”
“那我先走了。”
简洛得了一千两银子喜滋滋的走了,花有容将人支开把门关好,这才回到屋子里,拉过椅子坐在榻前看着皇甫瑜道:“焰主大人,我这真是为你好,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花有容,你若是再敢给我下药,你信不信我立马去告诉主子?”皇甫瑜青黑着脸,眼里更是人喷着火,恨不能拿刀宰了眼前的欠扁的女人。
“信信信,我怎么不信呢,不过焰主觉得到时候,皇上到底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的呢?都跟你说了红萝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还惦记着,我看这些日子你和人家相处也挺好的不是?”
花有容笑了笑道:“人家姑娘天天照顾你,给你做好吃的还给你上药,你分明就是喜欢人家的,喜欢却又偏不跟人家说,我告诉你,你好歹也是焰主大人不是可不能这么怂连白桦都比不上。”
“人家白桦和欧阳旭都决定要主动出击了,我来的时候可是看到白桦和欧阳都已经约了人去翠瑶亭和扶风殿那边儿呢。就连徐子笙和纳兰罗也都早已经确定好目标,你可不能先来后到,让他们给比下去,那多丢脸。”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看看小白他今晚到底战果如何。”她说着拍了拍衣衫,顶着脸上淡淡的疤痕站起来往外走。
转头却又叮嘱道:“还有,焰主大人您最好仔细的想好了,到底是跟人家说不说,若不说的话明儿晚上,后天晚上我还来,焰主若是不想伤好起来,那您就这样闷着好了,反正皇上那里多的是人伺候着,欧阳旭,小白桦,还有子笙和纳兰罗在大概也没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在这儿卧床静养,完成好你自己的任务吧你!!”
言下之意,若不照她的话去做,他就别想伤能好了!!
嘁——
真是个怂货,喜欢也不告诉人家。
那个红萝有什么好的,千看万看她也觉得没有流苏好,流苏那多好一个小丫头,虽然没有红萝漂亮,武功没红萝高,可人家也长得俏,且还做得一手好菜,关键人小姑娘那么关心她,根本不像红萝,可劲儿惦记主子,一心就想和夫人抢人。
就算她再好心里有别人不是,真不知他还惦记着干嘛?
“你,花家容,你给回来……”
皇甫瑜气怒不得,男人怒吼着,女人却是飘然而去,压根儿就没理他,回手带上门,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屋里生着闷气,男人下床就要追出去,只那身形却是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很是虚弱,虚弱到连路都走不稳。
显然是与身上的鞭伤有关。
安夙眼眸微微闪了闪,不止与伤有关,应该和简洛给他吃的药也有关,可她听半天也没听明白,这几个人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要给受了的伤的皇甫瑜下药让他的身体越变越弱,听来似乎要逼着皇甫瑜给一个姑娘表明心意?
可他们为什么这么赶鸭子上架?
皇甫瑜喜欢红萝,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今晚算是得到证实,可花有容却逼着他和别的姑娘表明心意,这宫中的姑娘除了宫女就是主子,真正算得上主子的女人就那么三个,太后,两位公主。
绝不可能是这三个人。
安夙有种感觉,他们似乎在算计什么,且算计的还是她的人。
她眯了眯眼睛正要下去,那僻静的小院儿里却是又走进来人个人影,纤细的身影手里提着东西,也未打灯笼,就这样借着点点的月色和飞檐上的灯光摸进小院儿里,敲开了房门。
安夙看得微愕。
那竟然是……流苏???`
“皇甫侍卫你今天好些了没有,真是对不起,今儿个云海之颠的两位长老来给小姐看诊我忘记给你送饭来了,等了这么久你肯定饿坏了吧?赶快过来先吃点填填肚子吧,等你吃完我再替你上药,我告诉你哦,两位长老说了,小姐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了,真是太好了,小姐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娇憨的声音听来极为舒适,就像轻快的黄莺在人耳边脆鸣一般,流苏放下手中的食盒将菜拿了出来,亮着眼眸迭迭不休的说着,皇甫瑜垂头坐在帝旁边吃边听着并未开口,只偶尔抬头看看那满脸兴奋的小丫头。
方才怒火早就消失不见。
表情有些尴尬。
只流苏说的兴奋半点也未瞧见。
皇甫瑜挟菜的动作有些漫不经心,这些事花有容过来时就已经告诉过他,可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开心的,看小丫头欢快的模样,他只能闷声不语。
“皇甫侍卫,小姐就要醒过来了,你难道不替我家小姐高兴么?是不是你还在怪小姐,因为小姐,皇上罚你挨了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你放心等小姐醒过来我会告诉小姐,到时请小姐替你作主的,以后若是你再犯错的话,小姐也定会保你,有小姐在皇上也不敢再罚的……”
流苏说了半天觉得口都有些渴,可皇甫瑜却只闷头吃饭,小丫头顿时歪头问,那晶亮晶亮的眼神看着男人,却微微瘪着小嘴儿,似乎只要男人说是小丫头立马就要哭出来一般。
“没有,我没有怪夫人。”
皇甫瑜见状立马抬头澄清:“这本就是我应得的惩罚,是我没能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根本与夫人无关,又哪里能怪夫人呢,你也别多想了,我只是,只是你送饭过来太晚,所以我有些饿了。”他哪里敢怪夫人,那不是扯淡,再说这事儿本来也怪他自己不谨慎,主子罚的并没有错。
他只是是想到花有容的行为有些气,花有容的话也老在他耳边打转,让他心里莫名也有些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流苏对他精心照顾她自然知道,流苏对他的关心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心暖的同时那愧疚却是更浓。
“那就好。”
小丫头听着点头,看男人惨白的脸却又浮上担心:“都过去好多天了,你这脸色怎么还这么惨白惨白的,比昨天好像更白了,真是好吓人啊,你的伤势是不是又严重了?我不是每天都给你涂药,小神医不是也给你开了药了么?怎么会你喝了这些天的药却还这么病焉焉的半点不见好啊……”不止脸更白了,怎么好像那人也比别天更虚弱了?小丫头对此很是不解。
啪嗒!!
吡!!
皇甫瑜一惊手中的快子掉落在地。
好?
他倒是想好来着,可他能好得了么?
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拿银子买通简洛给他下药,这两人狼狈为奸,一边给她在流苏面前好好的治病,另一边又背着流苏给他暗中下药,总之就是要拖着他的伤势好不了,人又不是铁打的,更何况本就受了重伤,这没几日折腾下来,皇甫瑜给那两人折腾瘦了好几斤。
见筷子掉了,流苏忙弯腰捡,皇甫瑜回神也忙弯下腰去捡,两人额头嘭就这样碰在一起,流苏捂头轻哼出声,才抬眼便看到皇甫瑜惨白的脸色刷一下红到像是煮熟的大虾一样,当即也顾不得自己额头痛。
她满脸惊慌担忧的开口:“你怎么样,是不是我撞到你扯到你伤口了,怎么脸突然这么红呢,该不会是发热了吧?小神医可是千叮万嘱早就交待过你的伤势很重必须卧床静养,绝不能发热,否则伤势会更重的。”
她伸手便落在男人额头想要探探,有些滚烫的温度让她小脸刷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连你发热都没看出来我还撞了你,我现在就去找小神医,你可千万别死啊,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找小神医……”
小丫头脸色煞白,急到有些语无伦次,站起来就要走,小手却被人给拽住强拽了回去,那股力道极大,流苏被拉的直接跌倒撞进男人的怀里,赶紧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就要再走,男人却是拽得极紧:“皇甫侍卫你拉着我干什么啊,你快放手啊,你都发热了,我得去给你找小神医过来……”
“我没事,你别哭也别去找简洛了。”那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让皇甫瑜心尖都是一颤,死死拽着小丫头不敢松手,什么小神医,那根本就是个黑心黑肺黑肠子的家伙,半点儿都没有医德,那么点银子就能将他收买,还美其名早是为了他能早日抱得美人归,是为了他好。
若非他们联手在他饭菜里下药拖着他的伤,他怎会一直不见好反而伤势越来越重?又怎么会连累流苏如此担心她,现在还为他哭得这么惨兮兮的,让人心疼不已??
可被他发现以后那两个人不止不收敛不向他道歉,反而还敢明目张胆点了他的穴道,当着他的面儿给下药喂药,那两个混蛋的良心全都叫狗给吃了,现在去找他过来又有什么用???
“什么没事,你额头那么烫还叫没事,小神医说了,若是发热不止会加重伤势有可能会死人的,我现在就去找小神医过来,不行,小神医治了这么久都没能治好你,我去求寒庄主,我去求皇上,我去求皇上让寒庄主来医你,你快松手好不好,呜呜,你松手啊,我不想你死……”
“我是真的没事……”
皇甫瑜有些傻眼,遇到这么个傻姑娘,他也有些没辙,他虽然有些虚弱可也远远不到什么要死的地步,看着小丫头担忧惶恐的小脸,他语无伦次的想要安慰想要告诉她自己其实没什么大碍事,可小丫头一根筋急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哪还听得进他说的话,就算听了也不会相信。
泪珠在那巴掌大的俏丽小脸上蜿蜒落下,颗颗粒粒如珍珠晶莹惕透,那双蒙着水雾的眼里盈满担忧和害怕,皇甫瑜脑子嗡的一声响,鬼使神差便将小丫头紧紧搂在怀里,唇也贴着小丫头樱红的小嘴儿亲了下去。
从来不知道女子的身体竟是那么软,软到像团棉花让人舍不得放手,从来不知道女子的唇竟会这么甜,像是甘甜的樱桃让人怎么吃也吃不够,那张满泪痕的惶恐小脸就像是把火能够融化所有。
心疼,怜惜,隐隐还有什么在心中破土而出……
流苏小嘴儿被堵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也呆呆的忘记去反抗将男人推开不止连呼吸都已经忘记,原本煞白的小脸被憋到充血般通红。
安夙看着这幕,看得想要捂眼,死死纂着拳头,才忍下那想要跳下去将皇甫瑜给暴打一顿的冲动,那双清棱凤眸之中却是闪烁着火星子。
竟敢动她的人!!!
她养了这么久的小丫头,居然就这样让个臭男人给白白占了便宜,尤其这个臭男人心中早有所属,流苏这蠢丫头也是,明知道他心里有别人,她好歹也给她先把人推开不是,就算再喜欢人家都好,那至少也得摊开来说明白了,哪有明明惦记着红萝,还亲她的流苏的?且亲到小丫头都已经喘不过气儿来他竟然还舍不得放开??
他这是想将流苏给憋死还是想要自己找死??
嘭——
的一声响,让皇甫瑜瞬间回神看去,这才发现是风将窗户给吹开,不知是否风灌进来的缘故竟让他觉得屋子里的突然间有些冷。
只转头看着小丫头嫣红着小脸,捂着自己的唇瓣大口大口喘气,有些呆愣愣的表情,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时,他整个人都蒙在了当场。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你,我只是,我……”
“啪——”
皇甫瑜语无伦次,那话还未说完,终于反应过来的小丫头,却是抬手便赏了他一个大巴掌:“你混蛋,你怎么能亲我,你不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你明明喜欢别人可你怎么还能轻薄我,你个三心二意的混蛋,亏我一直这么担心你,可你倒好,你竟然,你……”
流苏怆惶从地上站了起来转头就走,她现在脑子很乱,她不明白怎么会好好的居然就让人给亲了,且还是被皇甫侍卫给亲了,这根本就是不应该的,他不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亲她呢?
而她竟然就那样让她亲了,都没有推开她。
太突然了,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只小丫头才走那人又被拽了回来,小丫头怒气冲冲看着皇甫瑜:“你个混蛋给我放手,你都亲了我你还想做什么……”
吼声有些底气不足。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流苏,你先别走,我只是有些事想问你,这些日子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皇甫瑜此时脑子也混乱不堪,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解的同时心中更有些担心,本能便想到那日红苏走时说的话,和那张脸上阴狠的表情。
“没有,我天天呆在瑾华宫里,能遇到什么奇怪的人,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你了,你赶紧放手啊我要走了……”小丫头没好气的回,使劲儿一甩想要将人给甩开,皇甫瑜因为伤未好,又中了简洛的药,竟是被小丫给甩得一个趄趔,差点便栽倒在地上。
可男人那手却死死拽着流苏,站稳身体却是有些焦急道:“流苏,好好的呆在瑾华宫里,不要随意去其它的地方,遇到不熟悉的人也不要和人交谈,更不要随意和人去偏僻的地方,除了瑾华宫里青璇她们几个以外,你也不能随便相信别人知不知道?”
“哼,我要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么??”流苏甩开男人冲冲离开屋子连屋里的食盒竟也忘记收。
皇甫瑜站在门边儿,看着小丫头一路匆匆小跑离开的背影,伸指捂着自己的唇瓣,心头竟有些莫名的失落,脸上更是挂满了担心。
他的话流苏显然没有往心里去,他只是担心红萝会因嫉恨夫人,而对流苏做些什么事来,虽然早就和欧阳旭说过,这段日子也没生什么事,可不知为可他就是担心,脑子里本能便浮现出小丫头布满泪痕的担忧小脸。
那眼泪是为他而流的么?
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如此担心她,会为了他而哭,和苏有容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是同伴,他们一起训练,他们也会为同伴担心,可那却是种和他们完全不同的感觉。
看着那张小脸只让人觉得心都被填满。
似乎都要被融化了。
“看来焰主大人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倒是枉我还白担心了一场,怎么人都走得没影儿了,还舍不得收回眼,该不会你是真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
“你是谁?”
屋子里陡然响起的声音让皇甫一惊回神,有些凌厉的开口发问,那双眼里也满是警惕,能够无声无息出现在屋子里,让他没有任何警觉,可见来人武功到底有多高,而眼前的人一身的禁军侍卫打扮,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身为禁军督统职司整个禁宫安危,所有的禁宫布防都是由他安排,所有的禁军亦都是他亲自挑选,所有人他都认得,可眼前这张脸却和他脑子里那些脸完全的对不上号。
嘭——
安夙伸手一拂,那大开的大门嘭的合上。
她径自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男人警惕的眼神冷哼道:“才这不过一个多月不见,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原本我是想要过来跟你道声谢谢的,毕竟你好歹也帮了我,还被罚的这么惨,不过我看现在,这声谢谢我也不用再对你说了,毕竟你连我的人都给拐走了!!”
冷。
原本的男声骤变成女音,那声音冷到像是数九寒风刮骨,熟悉的让皇甫瑜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夫,夫人,皇甫瑜拜见夫人。”
这可不就是夫人的声音。
再想夫人的话,他心尖都在发抖,刚刚的事夫人都亲眼看到了,难怪这样的天儿,那窗户怎么会被风吹开,又不是真的数九寒冬,他居然会感觉到冷,他早就应该发现的,可他当时有些心烦意乱,竟没发现他脑子发蒙亲流苏时,夫人她竟然就在一旁看着。
这下他可当真是要……大祸临头了!!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安夙看皇甫瑜那样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那声音自也更冷几分:“你明明心中喜欢红萝,为什么还要招惹流苏?亲了人家却不给交待,你真当我安夙的人是随便谁都可以轻薄欺辱的?皇甫瑜,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三心两意又忧柔寡断的男人,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属下没有轻薄流苏之意,更没有想要欺辱她的意思……”
“不是轻薄不是欺辱,那你刚刚为什么亲她,还是你当我眼瞎的,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若非她提醒只怕他现在还抱着流苏狂亲,怕是小丫头会生生被她亲到憋气昏迷过去,他还敢在这儿给她狡辩。
“这……”
“这什么这,如果真那么喜欢红萝,就不要再给别人希望,更不要做出会对别人造成错觉和误会的举动,我早就警告过你,可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将我的警告放在心上,流苏向来心思单纯,你却专挑个蠢丫头来下手,我告诉你,若是流苏有什么事我必会亲手宰了你!!”
安夙眼中染着几丝杀意,从重生到现在,她的衣食住行都是那小丫头尽心尽力的打典,那丫头单纯到像张白纸,没有任何心机,流苏也是唯一一个在她重生后见到她半点不怕她,还会真心担心她的人,在樱洛未回时也是她总想尽办法做各种好吃的,想让她开心的人。
无双阁里六个丫头中,唯有流苏她从一开始便当成妹妹来疼爱,不管如何调教青璇和珍珠几人,却始终都没有让她参与其中,更没有让她看到那些肮脏和龌龊事的人,她想保留那丫头身上的纯真,不想它受到任何的污染,她也希望那份天真活泼能一直伴随她。
“属下知道,夫人放心属下……”
“别跟我说什么你亲了她就会负责任要娶她的话,我的丫头还没有穷困潦倒需要一个男人来替她人负责任的地步,给我好好的想想清楚自己心里喜欢的人到底谁,等你真的想清楚以后再来和我说其它。现在和我说说,你刚刚提醒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夙垂头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神凌厉如刀,事出必有因,否则皇甫瑜不可能那样提醒流苏。
流苏与他,她并不想过多插手,皇甫瑜如此做固然不该,可看流苏那丫头恼羞成怒,着急忙慌逃离,显见已对这男人生出几分情意,若他们彼此喜欢,她不会横加干涉阻止。
反乐见其成。
可前提是,皇甫瑜已彻底放下红萝。
她不看好皇甫瑜,其它方面他都很优秀,更是锦归哥哥亲手培养的心腹,唯一感情上太过优柔寡断,喜欢却不敢说,早提醒他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他却未做到。
他对红萝仍有情,可他担心流苏亦真,许对流苏生也出几分心思。
红萝与流苏?
他这样的性子难免不会伤到流苏!!
“夫人,我……”
这他亲都亲了,本来就该负责,夫人为什么不许?
皇甫瑜被女子的凌厉视线看得有些心惊,心底本能想反驳的话到口却又强咽回肚子里,垂头沉默许久,将那天红萝潜入禁宫的事说了出来,未敢半点隐瞒。
“都是属下失职,身为禁军督统却私放闯宫之人,不管夫人要如何罚属下都甘愿受着,属下提醒流苏只是担心红萝会真的对流苏做些什么,不过属下出已告诉欧阳旭让他加强禁宫的守卫,且在暗中派了人手保护流苏,属下不会让她伤到流苏半分!!”
“……”
安夙未语,只那脸色却是更冷了几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红萝,你应该记得她是凌红鸾是凌国公府的大小姐,她不是红萝,更不是你的伙伴,皇甫瑜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好好保护流苏,若她有一丝损伤,我都绝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她!!!”
都过去这么久却仍是其心不死。
因爱而不得便心生恨意,为报复她竟然还牵怒于她身边无辜的人,那个昔日明艳又洒脱不羁的红萝早就已经不复存在,是她奢想了竟然以为时间可以让她忘记那些伤痛,重新站起来找回自己。
可她已入魔。
这世上好男儿那么多,她就不明白为何她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非要去爱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不惜为此毁了自己。
“我回来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还有若不想你皇甫家断子绝后,那就给我仔细想清楚再告诉我答案,没想清楚之前若你再敢对流苏下手,我就阉了你那玩意儿看你以后还怎么三心两意!!”安夙心中对红萝的人最后一丝情意,也在皇甫瑜的话中被尽数斩断。
她冷声警告着说完,扔下几个药瓶在桌上,便起身离开了皇甫瑜住处,因为锦归哥哥身边照顾的人极少,皇甫瑜身为禁军督统负责整个禁宫安危,他又是锦归哥哥的心腹,所以会住在禁宫里不奇怪。
锦归哥哥自然是信任他的。
他对锦归哥哥的忠心也是毋庸置疑,否则当初她也不会用那样的办法去诱导威胁他,可红萝却成了他身上唯一的一个弱点,花有容做的事,想来这段时日锦归哥哥也根本就没空去理会,所以这些事怕是根本就不知道。
直到安夙离开,屋中那沉冷压抑的气氛消失,皇甫瑜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脑子发热去亲流苏,他更是做梦都没想到她亲流苏竟会被夫人撞个正着。
本以为夫人护短的性格必会揍她,他就是不死也会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