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煦思索着伸手入袖,却是掏出一枝箭矢,确切的说是只断了尾羽的箭矢矢头,铁矢头上还染着陈旧血迹,摸着上面的血迹赫连旭脸色瞬间阴冷,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
轩辕无极狡诈多端那是肯定的,轩辕无极胆魄非凡十足亦是绝对的,战场杀神的名号从来不虚,否则他五年前不会率领大军强行攻邺,否则他最终战败后也不会潜伏在楚都,甚至还敢对他下杀手了。
将这箭射进他胸口的人到底是谁他暂时不知,可是当日刺杀他到底有几拔人他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他当真以为他能做到天衣无缝不成?还有夏簪璇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那一箭差点就将他给一箭穿心。
虽是他故意未躲,可这账他仍然算在她身上,前前后后加起来她欠他的账已经累到有天那么高,他又怎能不来楚都和他算个清清楚楚?
夏簪璇,你现在又到底在哪里?
你到底是不是他??
是不是??
男人眼眸里似氤氲着暴风雨,将铁矢头放进怀中男人很快就出了包厢,然则就在赫连煦离开不久,旁边的包厢里阁楼里却是又有两人走了出来,两双眼睛看着楼下赫连煦远远离开的背影许久。
大街小巷,酒楼茶肆之中仍是议论声声,热火般沸腾。
“你们说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咱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是……这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么离谱的事,这……”
“谁说不是呢,这特么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居然说咱们皇后娘娘被王爷的鬼魂给附了身,是妖孽杀星转世,那明明就是两个人好么?还有咱王爷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皇后娘娘那可是真真儿的女儿身,这怎么可能……”
“可空穴不来风,依我看这事儿啊还当真是不好说……”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这是真的,那又怎么可能?如果王爷真是个女子朝庭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凤家的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让个女子来承袭世子的爵位,那可是诛九族掉脑袋的大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凤家最后还不是被诛了九族?还有你们难不成全都忘记了咱大将军膝下除了世子爷可就只有两个女儿,凤家的四小姐凤绮寻,和凤六小姐凤元菱,四小姐当年被明家的人和凤家二房的人给害死,六小姐后来便代姐出嫁,嫁给了苏太傅,成了苏世子妃,世子爷可不就只有两个姐姐,没有男嗣如何继承爵位……”
“切,大将军那是死后才被追封的护国公,照你这么说那岂不是在指咱大将军其实早就有预谋,早就知道自己以后会被封国公爵,又知道自己夫人命中无子注定生不出儿子,所以提早造假儿子出来就为预谋将来承袭爵位?我告诉你你特么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将军又岂会是这种人,国公夫人又不是不能再生,凤家还有一位九小姐可是幼年走失你们难不成都忘记了,国公夫能生,谁又能保证国公夫人就真不能生出个男嗣了,当年王爷继承世子位时,可都已经九岁了,所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倒也是……”
“话虽这样说,可你们难道不觉得咱王爷长得可不就像个女儿家,当初王爷出征之时你们难不成都没看到,不管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可是亲眼所见,咱王爷那可真是长得俊,长得比女人还要美……”
“嘁,我还是不信,就算凤家人当真是向天借了胆儿敢这么做,可是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要知道那可是军营不是其它的地儿,去那里那是去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军宫里更都是大老爷们,如果王爷真的是个妇子,她一个女人女扮男装在军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居然就没有任何人发现,那才是真真儿是笑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王爷用兵如神那肯定不是凡人,没有人发现怀疑那是很正常的事,且军营里不是早有个女子,樱洛先锋你们都忘记了?那可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所以谁说女子就不能入营不能打仗了……”
“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我也觉得这不太可能,可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咱皇后娘娘这前后的转变那也太大了么?以前这帝都里谁人不知道,夏家大小姐那就是个胸无点墨的花痴草包不止刁蛮恶毒,整日里更是只知道追着六皇子身后跑,哪儿知道后来一昔间武功超群,更得了神兵认主不止,还当上大将军领兵征战杀场,将夜景行那个叛臣贼子都给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依我看这事……”
“你是说这事儿有可能是真的,对了你们知不知道,祈王已经死了,听说皇后娘娘那日去了幽禁之地,就那日祈王就……”
“这会不会是皇后娘娘做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当初就有传言说王爷回来报仇,那时候帝都里可是频频死了那么多的人,如果这传言是真的,凤家人死得那么惨,若皇后娘娘当真是个妖孽,被王爷鬼魂附体想要回来报仇,咱们当初可都……完了,完了,王爷不会找上我们吧……咱们是不是该躲躲才是,可现在四方城门禁,根本不许人出城,那我们岂不是全都死定了……”
“嘭——”
“啊——”
酒楼里一桌客人埋头聊得尤其起劲儿,那声儿也是越来越大,然则就在那穿着阿祈衣长衫的男人话不未落尽时,那桌面却是突的有只拳头落下去,狠狠的砸在在桌面,直接将那桌子给磺到四分五裂。
巨烈的声响酒楼里众人都看了过去,那议论的热火朝天的几人更如当头棒喝纷纷惊叫着退开,四五上男人才转头就被人给拎着后衣襟转了十几个圈儿,随后被扔到跌坐在椅子上。
“杜,杜将军,沐世子,我们都是胡说的,我们都是胡说的……”晕头转向的几个人回神看着面前身后穿着铠甲,个个腰间佩刀的一队人,那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死灰一片。
“都是胡说的,可老子看你们比谁都胡说的还要起劲欢畅!!!”杜大胡子那是横眉怒目,浑身更是煞气腾腾难掩:“老子现在就告诉你们,谁要敢再造皇后娘娘的谣,说皇后娘娘是祸世妖孽,老子现在就一刀砍了他,你们要是想死那就再给老子说来听听看。”
“……”
男人手中大刀直接往地下一掷,深深没入青石地板,那明晃晃的刀锋反射的银光刺得人眼疼,哪里还敢有人再说半个字??
整个酒楼里面鸦雀无声。
沐竹伸手将那大刀拔出来握在手中,十七岁的少年俊颜却是含笑将那大刀插回了杜大胡子腰间,转头扫了从人一圈儿:“你们都不必如此害怕,本少蔚和杜将军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不过本少蔚不得不奉劝各位,妄议皇亲是死罪,诬蔑当朝国母,其罪当抄家诛九族。本少蔚看几位打扮应该都是知书识礼的文人,这个应该不会不知道。”
“世子恕罪,草民等都是胡说八道的,都是胡说八道的,还请世子与将军开饶命啊……”
“饶命,饶了你们狗命好再抵毁将军?”杜大胡子却是伸手一把便拎住了那说的最起劲的男人,另只拳头捏起,径自朝着男人的太阳穴挥了下去。
“不要,求将军饶命,啊……”
二十多岁的年青男子作文人打扮,就那么一拎就被壮如小山的杜大胡子给拎得脚尖离地,不停的挣扎求饶,此刻见那铁拳落下来,更是尖叫一声,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那拳头太大太硬,只一拳怕是都能将人脑袋给砸得开花,尤见那怒目圆瞪要吃人的样子,当真是看着就让人难以不害怕,那烈烈的拳风不止吹得那人束发的冠巾都飘舞了直来,连腮帮子上的肉都在抖动着。
嘭——
眼看那拳头就要砸上男人的脑袋,却又生生的顿了下来,沐竹沐竹伸手落在杜大胡子挥起的铁拳上,生生阻住了杜大胡子的动作:“杜将军,夏家军,军令军夏严明,任何人不得欺民扰民!!!”
杜海却是并未松手,男人布着红红血丝的眼里满是怒气,透着疲惫的脸上更像是凝聚着风雨:“他们如此抵毁大将军罪-该-万-死!!!”
“杜将军,就算你杀了他们还是有人会议论,幽幽众口难堵,莫不是你还能杀光这帝都的所有百姓不成?王爷与大将军素来治军严谨,若王爷和大将军知晓将军今日所为,必会以军令处置!!”沐竹声音也沉了下来。
他哪里敢松手,杜大胡子脾气向来都最是火爆,当初在军营更是敢跟着大将军对着干。他只生怕自己一个松手,杜海就会对那男人下杀手,那男人哪能经得起杜海的拳头?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城外漫山遍野的搜寻五天五夜,这才回城竟然就听到这样的流言。
可也难怪杜大胡子会如此生气,杜大胡子虽当初一直跟大将军对着干,可最后却败在大将军的手里,那场征战之后更对大将军服贴得很,此刻将军人都还没找到,再听人竟道出如此此荒谬之言来诬蔑大将军?这头暴熊听到又哪里能够忍得住!!!
只是这件事怕是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若当真任由他在此公然杀了人,那也只会火上浇油,那对大将军来说也绝对没有任何的好处。
杜大胡子侧头怒瞪剜着沐竹:“哼,依你所说难不成就由着他们如此的妄议大将军是妖孽不成?那我夏家军的颜面何存?沐小子我警告你最好现在给老子快点儿闪开。本将军告诉你,本将军可不管那么多,谁敢抵毁大将军,他那本将军就杀了谁,就这些窝囊废,堂堂的大男人连女人都不如,还敢在这里特么的叽叽歪歪,有种的你们现在都在本将军面前再说说看,看本将军今儿能不能杀了你们!!”
“杜海……”
沐竹死死捏着杜大胡子的拳头,杜海见壮却是蓦然抬脚,一脚踹在那男人的胸口,原本被拎的男人被他直接踹飞砸在旁边的酒桌上。
哐啷哗啦的一阵响。
那男人满身菜渣趴在地上,吐了口血哎呦叫唤着半晌都没能爬起来,杜大胡挥起强壮的胳膊用力甩开沐竹的手,男人还待上前,却是被沐竹和孟扶二人联手给架住了胳膊。
孟扶和沐竹可谓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把那头爆熊给制住:“老杜你冷静点,沐少蔚说的不错,就算你真杀了他也没用,这帝都的百姓这么多难不成当真有人说一句,你就要杀一个?那就算你老小子有十双手你能杀得过来?”
“反而依我看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禀报王爷再说,王爷和世子还在城外寻找大将军,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等我们禀了王爷,相信王爷自会有决断,王爷也绝不会看着有人如此的抵毁咱大将军的,你个杜大熊听到没有不许乱来。”
“若你真杀了他,到时王爷治你的罪,你就得给他赔命,为了这么个窝囊废不值得!!”孟扶亦是死命的抱着杜大胡子的胳膊不敢松,男人的脸上亦可见明显的疲倦。
“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