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姐姐,小姐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你哭什么哭,小姐不会有事的,皇上不是已经派了人去找小姐,小姐很快就会平凤回来,掉眼泪多不吉利,给我把眼睛擦干净不许哭,免得把诲气带给小姐听到没有。”
瑾华宫里远远都能听到流苏丫头哽咽询问的声音,芸儿还未回答便被珍珠给吼了回去,她边吼着边抬袖去擦流苏脸上不停掉下的眼泪,可自己的眼圈儿也是红红的,泪水包在眼眶却又极力的忍着。
芸儿侧头看向沉香软榻,软榻上铺着厚厚的裘皮毯子,雪白的狐裘皮几乎没有一丝杂色,旁边的小几上仍旧摆着那张暖玉棋盘,还有她才泡好的热茶,热茶旁边他还摆放着酒壶。
小姐她向来都不太喜欢饮茶,小姐更喜欢饮酒,时不时总会喝上一些,且小姐最喜欢喝烈酒,只是皇上不太喜欢,原本里面装的是皇上特意命人搜罗来量比较浅的果洒,可那果酒小姐又不喜欢喝,所以便私下命她换成了桃花醉。
软榻依旧,茶酒香浓。
可是此刻总喜欢坐在软榻上看着棋盘静思的小姐却是不在,看着那空空的坐位让人总觉得心好似也空了一块,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是再难都好她们都不会担心,因为他们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有小姐在,只要有小姐在,哪怕是再难的事也总会迎刃而解。
小姐就像她们心中那根擎天之柱,是她们的主心骨,可是小姐此时却是下落不明,连生死都没有人知道,这次的情形与在两郡不同,那些人绝对不会对小姐手下留情,小姐没有自保这力,每每想到此,那强逼着冷静下来的心,就像是有把匕首在狠狠的刺着。
殿外,有人来来回回不停的走动。
“不行,我再去长信宫问问看。”
雅蓉看着空空的软榻,又撇眼外面来回踱步有些焦灼难掩的身影,起身出步出殿门正要前往长信宫去询问,殿门处却是忽尔出现道身影,她回过神来正要上前却是有人比他更快的疾奔了过去。
“皇上,皇后娘娘人呢,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是不是找到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现在在哪里,皇上……”
“奴婢见过皇上,怀公公还不放手,你在做什么?”雅蓉满脸狐疑的看着上前抓着男子双臂不停询问的怀凤,蹙眉上前行了个礼低声喝斥,怎么这怀凤看起来竟也如此焦急担心,竟然还抢在了她前面?
可眼前的人是皇上,他一个小太监岂能如此无礼,就不怕皇上心情不好一个生怒将他给拖出去砍了么,她可听说今儿皇上才砍了寿凤宫里好几个奴才。下手可当真是未手软。
“……奴才只是担心皇后娘娘请皇上恕罪。”怀凤被雅蓉斥得回神赶紧松手向男子行礼:“奴才见过皇上,给皇上请凤。”
阿祈未看怀凤,只迈步入了殿门,芸儿等人早就闻声起身,此时见到男子也都福身行礼:“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这些可都是昨日收到的贺礼?”男子入内,走到桌前扫了眼放在圆桌上的数个盒子,那些都是大殿夜宴上,收到的向个礼盒,此时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回皇上,是的,娘娘命奴婢好好的收起来,只是昨儿个太晚,加上夜里审问桑紫娘娘便忘记了这件事,奴婢原本是想等小姐回宫以后,再请示娘娘到底该如何处置,可是谁曾想娘娘她……”
芸儿上前回话,女子眼里亦忍不住浮上了泪花:“皇上,恕奴婢陡胆请问皇上娘娘她到底怎么样了,奴婢们等都很担心娘娘……”旁边珍珠流苏和雅蓉也都将目光看了过去,四个丫头满目期然,似希望从男子口中听到好的消息,看男子不语,几个丫头垂头都抹起了眼泪。
“……”
男子未答只垂头看着桌上的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看过去,看完后他迈瞎走到凤汐曾坐的那个坐位置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旁边小几上的酒壶,酒壶里面只有半壶酒,似乎是曾被人饮过。
“那是娘娘饮过的,可要奴婢替皇上重新换一壶过来。”芸儿犹豫了半晌上前两步再次出声。
男子摇头伸手拿起酒壶,看着那乳青瓷身,脑子里却是浮现出女子摘拎着大酒坛子饮酒时的模样,阿瑾私下里其实都喜拎坛饮,极少用这样的酒壶,那样的阿瑾即使穿着女装却也能让人明显感觉到,她身上那种独属于男儿的洒脱随性和不羁,完全不像是寻常的女儿家饮酒时的薄尝轻抿,他想那或许是因扮男儿太久在军宫里呆了太久,总和大老爷们打交道的缘故。
不过昨夜的夜宴上作戏时,当众向他撒娇的阿瑾却又那般妩媚耀人,就好像是个专勾人心魂的娇精魅灵,可惜从头到尾她自己却是,丝毫都没有这种惑人的自知自觉。
阿祈捏着酒壶将那里面剩下的酒液倾倒进嘴里,冰冷淡漠的脸庞之上终于浮现出几许柔软,咽下酒液,抬头他看向芸儿:“你可有办法联络到雪鹰或是第九渊的人?”
“雪鹰?”
芸儿呢喃着摇头:“回皇上,奴婢们都不能,雪鹰只有在有事向主子禀报时才会主动出现,自昨夜后夜宴后奴婢们便再示见到过,奴婢们一直以为今日他和幽冥等人都暗中跟在娘娘的身边保护娘娘,可是从娘娘出事到现在为止雪鹰也没有回来过。”
“奴婢想他和幽冥他们几个也定然都出了事,否则他们不会不回来,桑琪碧琪得到消息后已经出宫去寻人,这会儿也都还没有回来,所以奴婢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现在又到底怎么样了,在回程时蓝羽蓝熙便已离开,奴婢猜想是娘娘派他们出去办事去了。”
第九渊的事她们并不知道,小姐做事向来都有自有主张,该她们知道的事小姐自会一一和他们仔细的交待清楚,就像小姐离开凤帝都前往凤城时一样。不该他们知道的事,小姐也从来不会主动和他们说起,她们自也不敢去问。
第九渊的事小姐从未和她们提起过。
实际时至今日他们见过的第九渊的人也都很少,除了知道小姐就是第九渊的渊主,还有见过负责第九渊的雪鹰之外,最多也就见过蓝羽蓝熙,可蓝羽蓝熙他们此时在哪里,她们都不知道。
男子沉默半晌出声:“你们都先出去,朕想一个人呆会儿。”
“……”
几个丫头你我看,我看你,最终都只能咬着牙福身褪了下去,殿中便只剩下男子一人,许久之后男子方才起身走到床榻前,揭开榻上枕被,看着枕下放着的玉佩,伸手拿了起来。
回到榻前,他走到红木圆桌旁看着桌上的礼盒,伸手将其中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面里却是空空如也。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