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长安城中,各大茶楼酒肆都十分沸腾。
大皇子即将迎娶皇子妃的消息还没热闹完,未来小舅子就丢了。
大安素来施以仁政,所以百姓也比较敢说话,皇家之事对于他们虽然有些遥远,但茶余饭后议论几句是免不了的。
“好好的喜事,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么一桩糟心事呐!”
“是啊,听说皇后娘娘十分宝贝这个小侄子,且她母亲刘氏当年生下长女之后就一直未能再有孕,求神拜佛不知废了多少周折才怀上这孩子,听说生产时也十分凶险,母体受了损伤,万一那孩子回不来,刘氏往后也再难生育子嗣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年给刘氏接生的稳婆,是我小舅子邻居家媳妇的姨婆!”
这九曲十八弯的关系,听得众人都笑了。
不过,谁又会在意这种细节,关键是他们听到了令人咋舌的消息。
刘氏往后不会再有儿子,如果这孩子回不来,她就只剩下王知以这个女儿了。
而王知以即将成为大皇子妃,这其中的关节想必有不少人都能察觉。
此时在王家,刘氏面色发白眼底乌青,双目早就肿的如同桃子一般,王琰的脸色也灰败异常,“怎么样?找到没有?”
管家满头是汗:“能找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平时小公子喜欢去玩的地方也都去了,没见什么人影,衙门那边也都加足了人手去找,刘大人把城里的伢子挨个叫到衙门去问,都说没见着小公子。大皇子也调了不少人帮忙寻找。”
听到“大皇子”三个字,刘氏敏感脆弱的神经狠狠被触动了一下,她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会不会是……”
“阿绣!”
王琰出声及时喝止了她的话。
刘氏一惊,也知道自己险些说错了话,却哭的更加伤心:“涣之才七岁!他能去哪儿啊!万一她有个好歹,我还怎么活!不行!我要亲自去找!”
刘氏已是病急乱投医,王琰一把拉住她:“阿绣!长安城这么大!你能去哪找?这么多人手派出去,若是寻常走丢个孩子,哪能找不到?”
刘氏心口阵阵发紧:“你也觉得涣之不是走失对不对!”
王琰口中发苦,无论是大皇子的手笔还是有人想要借机陷害大皇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飞来横祸!
“阿绣,你在府中,把下人们再挨个盘问一遍,我亲自带人去找,一定将涣之找回来。”
………………
云楚忱上午去了英国公府与魏轻轻小聚,下午回府的时候,满街都是衙差,“看来都是在找王焕之。”
蘅兰道:“听说城门已经被封了,进出都要严查。”
“出动了这么多人手,若是寻常走失,拐走孩子的人早就吓破胆了,把孩子随便往哪个街边一扔,自然会有人找到给送回王家。这么久还没动静,必定不寻常。”
“奴婢觉得也是,那您说,这王家的小公子现在会在哪呢?”
“肯定还在这长安城里,奶娘一发现孩子不见了,就立即告诉了刘氏,中间相隔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出不了城。”
“可这么多人找,竟找不到……到底是谁把孩子给藏起来了?”
“现在已经不会追究这个的时候了,既然有人故意将那孩子藏起来,让王琰夫妇失去独子,就没想让那孩子再回去,而做这件事情的人,肯定会抹去所有的痕迹。最终的结果,要么将孩子及时找到,要么这孩子饿死,摔死……总之就是自己走失意外丧命的结局。”
春芜的面上满是不忍,“才七岁的孩子,怎么能下得去手,如果能帮得上忙就好了,哪怕咱们与王家没什么瓜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将来必得善报。”
云楚忱笑着看了她一眼:“我也是这么想。”
春芜惊讶:“姑娘想要救这孩子?”
“于情,我不忍这孩子命丧歹人之手,于理,若能救回王焕之,咱们与王家若能因此结下善缘,那么皇后这条线,咱们也算是拽住一根线头了。”
“可是,咱们也没什么眉目。”
云楚忱道:“按照咱们之前所想,倘若有人想制造出王焕之溜出府玩,却不小心发生意外导致身亡的话……蘅兰,如果是你,你会引他去哪里?”
蘅兰蹙眉细思片刻,说道:“西市吧……我小时候最盼着逢年过节跟姑娘去西市逛一逛,小孩子不是都喜欢热闹好玩的地方?”
西市贩夫走卒最多,鱼龙混杂却也是全长安城最繁盛热闹的地方,除去吃喝玩乐不说,珠宝布匹,胭脂香料,说书杂耍,花团锦簇应有尽有,云楚忱小时候也喜欢去西市。
“七岁的男孩子最是淘气的时候,能跑能跳,已经很有行动力了。街边六七岁的小叫花子,为了生计偷奸耍滑会看眼色的比比皆是。但王焕之平日里少有出府的机会,肯定不如外面野生野长的孩子圆滑。如果有人故意引导,他难免会上当。”
“那咱们要不要去西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