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你说实话,我已经受够了你每次只会和我说你的不容易。”
温氏本来以为这个家最能理解她的就是芽儿,猛然听到这话,一时间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柳春芽才不管她娘怎么想,继续道:“昨天爹出门的时候,你到底给了他多少?我们家本来还有十多两不是?要是你给的多,那你现在又愁没钱,那也是自找的。家里什么情况,我爹眼睛不瞎肯定知道。你能拿出多少给他,就说你有那个能耐补上。”
温氏抿着嘴,一脸你不懂我不怪你的眼神看着芽儿,“你爹是秀才,也是个男人,出门在外身上没有银子哪能行。”
“呵,是啊,为了爹的脸面,所以你就紧着他,苦自己呗?你在为钱愁的时候,我爹在做什么?我哥都懂得给自己赚束脩和下场科考的银子,我爹只会开口和你要钱,你觉得这是有能耐的男人会做出的事?还是说我爹根本就没和你要钱,是娘你自己主动给我爹银子的?”
芽儿说到这,顿了一下,见她娘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时,忍不住苦涩一笑。
“果然,是你主动给爹的!娘,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干,是一个特别了不起的媳妇,管着家宅,让爹在外什么没有后顾之忧之类的?”
“本来为人媳妇不就是该这样?”
“那娘你也应该知道为夫为人父是要担起这个家的,你这样,只会把我爹给惯坏。你连他的责任一并承担了,那他什么都不用管,叫他不知道什么责任。娘,村里的人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意思嫁给男人后,男人就得赚钱养家,让媳妇穿上衣服吃上饭,也就是吃得饱穿的暖。可你,赚钱是你,养孩子是你,田地里管的是你,人情往来还是你,爹没钱一样找你……”
柳春芽说到这,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后才道:“分明我和哥一直努力,叫爹知道他该担起自己的责任,而我爹之前也有所转变,可你这一主动给钱,真的把什么都毁了。娘,你这不是在帮爹,还是在害他,也是在害我们全家……”
温氏听到是在害柳志毅时,便不乐意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贤妻,如芽儿说得,特别的了不起,把家里的一切都承担起来了,让男人没有后顾之忧的只管读书。
她都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怎么就变成害人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
“是谁让爹越来越没责任,越来越自私的?那是因为娘你惯得。我爹本可以不用这样,完全可以像陈夫子一样,让全家都过得很好。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特别能耐,特别了不起,所以我爹就当自己是甩手掌柜,出门有钱花,回家有饭吃有人伺候。他不用花心思想没钱的事,也不用管家里的情况如何。我想你还会让爹觉得家里的一切,在你的管理下都特别好吧?”
温氏沉默了,确实如芽儿说的,她就是那么做的。
“娘,你这样我会觉得这个家里特别的压抑,你不断的逼自己,最后自己会累死。回头如我以前和你说的,你死了,我爹考上举人或者进士,最后他还年轻,娶个继室,我和哥还得喊别人娘,还有她将享受你辛苦到最后带来的一切。后娘好要还成,不好的话,往后我和哥的婚事都捏在人的手中,你觉得往后我们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你这不是在害我们,又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