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微凉,在这一片寂静之地,所有的花草树木,皆被白雪覆盖。没有人知道,这表明平静之所,刚刚发生过一场雪崩,那一刻出来活动的生灵,全都死于非命。
雪逐渐停了,厚厚的积雪下,埋着泛黄的枯叶,木屑,还有一些破旧荒废的房屋。
咔嚓——
雪花溅开,一只手伸了出来,艰难地搭在一处地面上,抓紧,慢慢撑起,然后是一个脑袋,一张人脸。
“阿嚏!”
曾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有些发凉的鼻子,用力一吸,接着很没素质的随地一甩,洒然道:“绿飘,就是这么飘!”
从雪崩中“活下来”的曾剑,贪婪地呼吸着四周清新空气,恨不得将这些一辈子的氧气全部吸入肺中。他的瞳孔变成了黑色,结实的身材变得瘦弱,身上一丝一毫的僵尸之力都不存在。
显然,他变成普通人了。
曾剑终于明白了“断界”的代价绝不仅仅是迷失心智,让他可能变成一个疯子或者杀人狂,到了这个阶段之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发作期”,生不如死的疼痛滋味遍布全身,接着僵尸之力、灵力、全部消失贻尽。
也即是说,这个时候若有仇人来找他麻烦,别说那和自己同阶的丁凡,即便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孩都能要了自己的命。
“不过,还好时间是固定的。”曾剑捏着下巴,他决定以后每到这个时间,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断界发作时间过去。
刚才那一波雪崩,变成普通人的曾剑,在千钧一发之际,强烈的求生欲让他钻进了一个狭小的洞穴,直到雪崩彻底结束,他又花了将近半个钟头的时间,从积雪里爬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这场雪崩对于普通体质的曾剑而言,简直是九死一生,丝毫不亚于对敌的凶险。若是动作在慢一拍,他可能还来不及恢复僵尸之躯,就要埋葬于此了……
曾剑仰着脑袋,望着蔚蓝的天空,轻声嘀咕道:“有些想家了……”
……
……
陈家大宅。
“陈庆之,你疯了吗?我可是你二妈,你凭什么赶我出去?”
“就是说啊,你一个败家子,一天到晚不做正事,居然要在家里举办什么派对,你就不怕告诉你爹?”
“赶紧把门打开,否则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门口,三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骂骂咧咧,踢着大门。
嘎吱——
门打开,陈庆之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道:“闹一闹就够了啊,别让其他人看笑话。”
“看什么笑话,你这个废物!”
其中一个妇女直接挂不住了,气呼呼地冲上去,揪住了陈庆之的衣领。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妇女脸上。
妇女瞪大了眼睛,看着扬起手的陈庆之,惊怒道:“你……你打我?”
“造反了,这小兔崽子造反了!”
另外2个妇女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喊。
“我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打了我妈一巴掌吧?大妈?”陈庆之阴冷地笑道,目光森寒地盯着那个被打的女人。
女人吓了一跳,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吞吞吐吐道:“那……那时候她刚入门,不懂规矩,所以我才……”
啪!
陈庆之抬起手,再次一耳光打去。
这一耳光力道十足,且夹杂着几分灵力波动,直接打得大妈整个人飞了出去,牙齿还落了几颗。
这一幕,彻底把另外两个女人吓傻了。
大妈躺在地上,捂着流血的嘴,怨毒地看向陈庆之,哭天喊地道:“打呀,你继续打呀,有种你打死老娘,只要老娘还要一口气,肯定让你爹把你赶出去!”
“陈福生?”陈庆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那老不死的已经不再是当家的了。”
“你……你什么意思?”三个女人脸色一变。
“他不是和陈东一起去澳门旅游了吗?最近澳门不太平,我估计他们,应该是回不来了。”陈庆之邪恶地笑道。
听到这话,三个女人大惊失色,立刻有人拿出手机去求证。
“他们用的是国际卡,你们打国内号码有个屁用?”陈庆之撇了撇嘴,“想知道他们的消息,关注今晚的新闻吧……”
陈庆之正准备进屋,忽然又转过头,冷冷道:“对了,从今天开始,陈家是我一个人的了,而且,以后我也不希望在江都市看到你们……否则,你们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留下了三个呆若木鸡的妇女。
陈庆之面无表情地走进大厅,又从大厅来到地下室。
昏暗的地下室,弥漫着腐烂的气味,一个穿着风衣,带着兜帽的人,站在角落之中,仿佛和阴影合二为一。
“我失败了。”
那“阴影”冷冷地说道。
陈庆之沉了下脸,一声不吭。
过了许久,才开口道:“他有这么强?”
“非常强,远远超过我的计算……本来,我是有希望杀死他的,但是,他最近的修为好像又突破了。”青年说道。
“真是没用啊……”陈庆之打了个哈欠,懒懒道,“看样子,还是得找她帮忙。”
“她是谁?”丁凡问道。
陈庆之微微一笑,道:“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因为有时候蒙在鼓里,比知道真相要残酷百倍。”
“不过,我不会一直失败。”丁凡冷冷道,“我会继续和他决斗。”
“决斗?我他娘的要你和他决斗了?”陈庆之忽然暴怒地吼道,“我是让你去暗杀他!不是让你正大光明的和他决斗!知道什么是暗杀吗?要不要老子教你?”
丁凡皱了皱眉,说道:“你的心情很不好。”
陈庆之喘着粗气,随即道:“的确不太好……也许,当你站在我这个位置的时候,就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