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时, 傅府便准备好了马车,停在门口, 过一会儿便送傅官保去考场。
正是初春, 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 傅官保手里捧着精巧的手炉, 身上披着的是狐裘, 里面穿着是一层层锦衣。其实这个天气应当是穿棉衣的,只是考场里的规矩不许,傅官保也只能多穿几件单衣防寒。
行至门口, 仆人将一个篮子递给了傅官保, 里面装着的是笔墨纸砚和肉干以及有些碎的干粮。
“老爷说了,考场里的生活辛苦, 也不便生火, 怕你烧了考场, 所以才让小的准备了这些, 说你回来便准备好吃的。”仆人笑着解释道,不是他不准备米一类的东西,确实是自家少爷用不来。
傅官保伸手接过了篮子,他道:“我参加了那么次考试, 自然知道。”
说完, 傅官保便要登上马车。
“等等!”
傅官保回头,匆匆赶来的正是张七。
“你怎么来了?”傅官保略微皱眉地问道, 他虽没有和张七天天待在一起, 但从谢灵泽的态度和张七的相处中自然猜出了张七是女子。
其实, 当傅官保意识到张七是女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他当年差点被一个女子给揍了。
“我听林姐姐说你今天去考试,好不容易抽出空来送你,给,这是从文昌帝君庙里求来的符,他若不给你一个好名次,便是不给我面子。”说着,七公主便将符放在了傅官保手中。
傅官保有些想要叹息,他就知道面前的张七并非凡人,那客居的林姐姐和教书的谢灵泽也都不是凡人。
不过,傅官保还是收了下这张符,他道:“莫要去行贿,我的本事还是能让我考上进士的。”
说着,傅官保用手敲了敲七公主的头。
对于傅官保的话,七公主有些不以为意,若不是有先生和她在暗中相护,傅官保早就拉肚子拉虚脱在厕所里了,还考试中举呢,没丢半条命就算好的了。
可惜眼前的傻瓜并不知道自己是王母的眼中钉,恨不得毁了他的仕途。
“行了,符就好好收好吧,快上车,莫要耽误了进场的时间。”七公主催促道。
傅官保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马车。
帘子被放下,车夫挥了鞭子,马车缓缓地向考场驶去。
傅官保闭着眼,手是紧张的,只要考过了这次考试,他便是进士了,成了进士便能参加殿试,离成为状元郎更近了一些。这也就意味着,他能彻底结束魔鬼一般的学习了。
三年来,傅官保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上个厕所都能有仆人窜出来考他问题。每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生病倒地时,谢灵泽就会出来,给他扎上一针,然后他就生龙活虎晕都晕不过去。
马车驶到了考场门口,傅官保挑开帘子跳下马车,吸了一口凉气后便将手里的手炉扔到了车夫怀里,转身便进了人群排起了队。
傅官保从官吏手中拿号牌后便进了考场,往自己的小隔间里一坐,放下篮子便开始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