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阳余晖下,一辆马车在路上不缓不慢地走着,时不时地坐在车辕上的车夫“驾”的喝一声催促着,而车厢里的张秀才则是已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说是梦,也不能说全是梦吧,因为这梦里的事情有些是以前真实发生过的,并不是虚幻不存在过的幻想!
在这个梦里,他梦见了自己又是回到了当年十七八岁的时候,那年他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来金陵城赶考府试院试,人生地不熟的,和张进、方志远、董元礼等人一样,对这个热闹繁华的金陵城既是向往又有些畏缩惧怕,毕竟是偏远的小县城来的嘛,来这大城市有这样的表现也没什么奇怪的。
当年,他带的盘缠不多,没法住客栈,也住不起客栈,所以来到金陵城后,就愣头愣脑地去一家家拍门,想要寄住在人家家里,当然他会给点银钱报酬的。
可是,他这样的外来穷酸读书人,这金陵城的人又有谁愿意接纳他呢?更别说他给的报酬银钱也不多啊,所以他拍开一家门,说了来意之后,大多人家都是摇头摆手地拒绝了,把他拒之门外了。
可等到拍门拍到陈秀才家里时,那时同样十六七岁的陈秀才开了门,张秀才向他说明了来意,陈秀才顿时惊喜道:“呀!你是来府城参加府试院试的吗?我也要参加啊!正好,我们可以做个伴,一起苦读!那快进来吧!”
“那多谢这位兄台了!”张秀才也很是惊喜,终于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了,不然他都要如乞丐一般流落街头了,他心里也是大松了口气。
于是,张秀才就这样在陈秀才家里住了下来,陈秀才父母早就不在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住,这样也好,张秀才也不用觉得碍手碍脚的了,两个人住在一个院里,探讨学问文章,聊的很是投契,相处的也很好。
后来,通过陈秀才,张秀才又是认识了梁仁,三人之间相处下来,交情也就这样渐渐结下来了。
当年的童子试,他们都幸运地通过了,成了一名秀才,张秀才他也随后就离开了金陵城,告别了两个好友,返回家中了,然后在家中和张娘子成亲了。
不过,接下来的十年,他参加了三次乡试,三次来到了金陵城,每一次都落脚住在陈秀才家,和陈秀才的情谊更是深厚了!
只是,天不随人愿,他们三个参加第一次乡试时,就没有一个中举了的,为此他们都感到有些心灰意冷,张秀才陷入了失望低落中,梁仁也是颓丧难受,可是那陈秀才却是一脸坚毅道:“张兄,梁兄,何必颓丧?这次不行!三年后下次再来吧!我相信我们总能中一次的,这辈子不中举,我就不成亲了!我就不信了!”
当时,张秀才和梁仁都把这话当做安慰的玩笑话听了,并没有谁当真过,可是没想到啊,这却是陈秀才的真心话,他果真没中举,这一辈子就没成亲了,直到死也没有娶妻生子!唉!
这梦里还出现了当年他第三次乡试落第之后,已是完全心灰意冷了,告别两个好友的时候,就说再也不会来金陵城参加乡试了,那时陈秀才拦住了他,还是那样神情坚毅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只是张秀才当时是彻底心灰意冷了,对于乡试有点死心了,所以没有听进去他的劝说,只摇着头苦笑不语,然后就离开了金陵城,果然十几年不曾再来了,自然也再没见过陈秀才和梁仁这两个好友了。
这个梦到此本该就结束了,可最后一幕却不是当年他和陈秀才、梁仁告别的情景,而是出现了一座孤坟,他认得这座孤坟,正是他刚刚拜祭过的陈秀才的坟冢。
这坟冢就那样突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梦中,青葱的绿草长在坟上,斑驳的墓碑树立在坟前,微风吹过,显的那样凄凉,它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忽然之间,他好像听见了陈秀才的唤声:“张兄?张兄!”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