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少女离开了,董元礼、方志远等人才各自大松了一口气,就好像乡下的小子面对大城市的姑娘那般,略微带有一种紧张自卑感,现在人走了,他们才放松了下来,甚至有些夸张地长舒了一口气。
张进见了,不由失笑道:“有这么夸张吗?都这么紧张不自在?不过是个毛丫头,偶然碰上了就过来随意地聊了几句而已,又不是让你们和她相亲怎么的!”
闻言,董元礼不由白了一眼张进,但想了想,他也是摇头失笑道:“张兄可别玩笑,这可高攀不起!一看她的穿着打扮,还有谈吐举止,就知道这位姑娘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而我们则都是偏僻小县城的穷小子,哪里配的上人家?这话张兄可别胡说了,要是被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人家可是要找上门来的!”
张进听了这话也是笑道:“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董兄也不必太当真!”
董元礼摇了摇头,也不愿多说这种玩笑话,但想了想刚刚那位小姐的谈吐举止,落落大方,笑语不断的样子,他又是颇有些感慨道:“还别说,这金陵城富贵人家的小姐也真是不一般啊!不但见了我们这些陌生的少年郎,没有丝毫羞怯退避之意,反而大大方方地与我们交谈了起来,倒是我们这些人显的很是畏缩小家子气了,在人家面前,不敢多说话!”
说着,他又看向张进笑道:“当然!张兄与我们不同!张兄可是和那位小姐相谈甚欢啊,比我们这些话都不敢多说的畏缩小子可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这时,朱元旦也是接话道:“嗳?这说的也是!不说其他,就是我这个大地主家的儿子面对那位小姐,也有些心里惴惴,没什么底气说话,也不敢插话!”
然后,他也是笑眯着眼看向张进道:“那师兄,你挺有胆色的啊!不但和这位富贵人家的小姐相谈甚欢,听她最后离开说的话,说是很喜欢师兄刚刚做的那首词呢,你说她这话是不是别有一番意思啊?”
“啊!我想想,这沈家酒楼里说书的老先生不就总说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吗?什么佳人看中才子的才华横溢,以至于以身相许,半夜幽会啊什么的,师兄也是文采斐然的才子啊!不说其他,就刚刚做的那首词,谁又能轻易做出来呢?这样的才华横溢想来也应该被某位佳人看中吧?你们说是不是呢?”
他又说笑话般地拿张进开刷,董元礼、周川等人听了也是哈哈大笑,附和着起哄,好像张进真是说书故事里的才子,有幸被佳人看中了一般。
张进被弄的哭笑不得,瞪了一眼朱元旦这死胖子,就拱手笑着讨饶道:“董兄,周兄,冯兄还有志远!你们就饶了我吧!别拿我开玩笑了!刚刚董兄还不是说别开玩笑的吗?可别被人听见了,那就真的麻烦了!要知道那可是金陵城富贵人家的小姐,我们出门在外的穷书生可是惹不起的,再说我们这样背后胡言乱语地议论人家也实在是不妥当!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听他如此说,开玩笑的众人果然收敛了起来,毕竟张进说的也对,他们这些来府城赶考的穷书生,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免的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那周川就笑道:“也罢!张兄说的也是,玩笑话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不过嘛,刚刚张兄做的那首词确实是极好的了,我刚才听了,整个人都有些呆了,董兄、方兄、冯兄、朱兄,你们觉得呢?”
方志远也是点头赞同道:“自然是极好的了!师兄做的那首词,我听了也是呆愣了一瞬,这首词比之广为流传的大家诗词也毫不逊色啊,甚至更好啊!”
冯其点头道:“是啊!张兄做的这首词极好极美,也颇为应景,看着这远处辉煌的不夜城,想象那城里热闹的场景,宝马雕车来往不断,箫声清越,手边一壶酒,看着一夜的鱼龙舞,啧啧!想想也是让人向往的很,更是恨不得能够置身于城中,好好体会一番了!”
于是,他们又从开玩笑,话题转到了张进做的那首词上了,当然都是夸赞的话了,因为这首词确实是极好的,不然又哪里能够流传千古呢?
不过,这也不是张进本人的才华,也只能说这次张进剽窃的还算成功吧!被众人围着夸赞,他负手笑而不语,看着那远处夜色下辉煌的金陵城,却是又真颇有些寂寞孤独感了,轻叹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那位小姐带着丫鬟脚步匆匆穿过了这寺院,来到了另一处小院落,放轻脚步地进了一间屋子,然后这才大松了口气。
可是,身边一直跟着的丫鬟却抱怨道:“小姐!你也太大胆了!这夜里出去溜达就算了,你说你要在这夜里远看金陵城的夜景,我也就陪你去了,可是看见了那里有人,还是几个读书的少年郎,我们就该退避回来才是,你怎么还能够出去与他们见面交谈呢?还交谈甚欢的样子,这怎么行呢?这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又要罚你了,我也免不得要被夫人身边的姑姑打一顿了,小姐!你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再这样我可不再配合你了,你有什么动作,我可都告诉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