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还欲进言,谁知庞羲直接下了决心。一声暗叹,只好作罢。
这庞羲无德,就算一举拿下益州,他日也定会因为这些世族生出祸乱。因私利而不闻百姓,益州迟早又会沦为各军阀讨伐的所在。
想到这里,不禁抑心自问投奔庞羲是对是错。
庞羲又与李平相谈几句,李平附议着让邓芝前往萧言处游说,假意投诚。邓芝不好推辞,告退了庞羲。
几日之后。
萧言正在成都城内一处僻静的茶舍中,与任安互教棋艺。
“任公啊,子赦怎么还不到呀。”
萧言落定一黑子,轻尝一口茶茗。
“回将军,先前已经吩咐到了,我还叮咛他莫要怠慢将军,肯定是些许琐事耽搁了。”任安怕萧言怪罪下来,连忙说辞。
“哈哈,不妨,这秦宓自比巢父、许由、商山四皓,此等良才若纳为我用,再等一会又何妨?”
任公见萧言真的似求贤若渴,不禁对萧言又高看了许多。
“萧车骑能礼贤下士,真乃我大汉之幸也。”
“任公谬赞了。”萧言谦谨,微一拱手。这时,突然间耳边传来屋外的吵闹声。
原来是秦宓路过菜市口,见到农商故意抬高价钱欺诈外地流民,心有不平。故以三寸锐舌,替流民讨取公道。
萧言拦住了唤秦宓前来的任安,示意不必打扰。
秦宓少多才,善辩且学识广阔。萧言想到了历史上秦宓与张温之辩,处处引经据典,张温的晦涩问题被秦宓辩的是哑口无言。
其中,张温问道:天有头乎?秦宓答:《诗》曰:乃眷西顾。以此推之,头在西方。
张温又问:天有耳乎?秦宓回复:天处高而听卑,《诗》云: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若无其耳,何以听之?
张温复问:天有足乎?秦宓即回:有。《诗》云: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若无其足,何以步之?
温曰:“天有姓乎?”宓曰:“有。”
温曰:“何姓?”宓曰:“姓刘。”
温曰:“何以知之?”答曰:“天子姓刘,故以此知之。”
由此可看,秦宓此人善辩之能。
萧言笑了一笑,这秦宓如果放在现代,估计从小学开始,辩论会都没人能说过他。
围观人等愈多,秦宓束手而立。
“虚抬物价,违令法纪。海内虽尚未一统,可物乃民之根本。物若不一统,则国何以同之?尔等只图私人小利,却不知国家大义,汝等可知先国后家...”
菜贩并不知此中深意,惟有萧言、任安等旁观学士不禁拍手叫好。大胡子贩子见冒出一儒生,搅了买卖,也不好动粗,便只好作罢,摆摆手哄散了人群,从此答应众人不再抬高菜价。
萧言点点头,想不到秦宓果然名不虚传,若任其发展,不出几年便接近国民经济、宏观调控等现代名词了。
秦宓这时才注意到任安与萧言,连忙拱手作揖。
“见过恩师,见过萧车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