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好久才被对方接起,小黄按了免提,对方说:
“小黄,什么事?”
小黄赶紧说:“哦哦,是这样,我这里医院和家属都挺着急的,你知道,病人都已经清髓……”
对方打断了她:“我也着急啊,小黄,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不,我们正在做工作呢?”
“志愿者因为什么而反悔啊?”
“嗯嗯,我和医生在一起,这个就先不说了。”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
“怎么办?呃,呃……志愿者本人没有表态,没反对也没同意,现在主要是陪她一起来的,她的表姐和男朋友强烈反对,态度很坚决,你知道吗,小黄,我现在要轮流做他们两个人的工作,我都快忙死了,嘴皮都说破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了。”小黄说,“那时间……我是说还赶得上飞机吗?”
“原来的航班肯定赶不上了,已经取消了……”
话说到一半,好像是有人在叫她,对方回应了一声“来了,来了”,然后和小黄说:
“小黄,不和你说了,刚刚找到她男朋友了,前面一直在躲我,找不到,我要去找他做工作了。”
说着,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里众人面面相觑,不过有两点很清楚,一是原定的时间,造血干细胞肯定不会到了,还有就是,昆明红十字的工作人员没有放弃,他们还在努力,努力想说服志愿者和家属。
于问好和小黄说:“小黄,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在昆明的哪家医院,我现在马上赶去昆明,我想当面去求志愿者。”
于问好妈妈在边上说:“对对,我一起去,找到他们,我老太婆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让他们救救我的孙女。”
小黄为难了,她说:“于师傅,阿姨,不可能的,你们就是去了昆明,也见不到他们的。昆明那边的同事,不会告诉你们的,说实话,志愿者叫什么名字,连我都不知道。为志愿者保密,是我们的规定,要是让伱们见到,那就犯错误了。”
小黄说着,求助地看了看郑教授。郑教授几乎每个星期都在处理类似的事件,放在宏观看,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关节。要是红十字会连为匿名的捐助者保密都做不到,那崩塌的,首先就是红十字会在匿名捐助者们心目中的形象,接下去,更没有捐助者愿意参与捐助。
如果因此再形成强大的社会舆论,对捐助者进行道德绑架,那只会让更多其他的捐助者望而却步,他们鼓动大家自愿捐助造血干细胞的工作,将更难推行。
郑教授拍了拍于问好的肩膀,和他说:“小于,小黄说的对,在志愿者不同意的情况下,让你们直接面对面,确实不符合规定,他们也不能这样做。还是等着吧,昆明那边红会的同志还在努力,他们的心情和我们是一样的,也不会放弃。
“你去昆明,不仅于事无补,可能还会对志愿者造成更大的压力,他们更不敢面对你们,说不定还可能就此消失,这样的例子,我以前碰到过。再说,你要是在天上,几个小时联系不上,这里有事情的话,怎么办?”
小黄说:“对对,郑教授说的对,于师傅,你放心,我这里一直在和昆明那边联系,我也会盯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