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景庭看着下方的情形便知道自己不好插手。以符芸昭的修为,真想弄死个普通人,只怕跟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哪里还用得到用拂尘当做鞭子去抽?
这丫头曾说过,从小到大便只有两个亲戚。一个是外婆,另一个便是这黑心肠不靠谱的叔叔了。想来,这丫头内心之中也是极度渴望亲情吧?
过了一会儿,就听符芸昭站在门口气哼哼的放话道:“这次算你跑得快,若下次还敢上门,我一定抽死你!”
那公鸭嗓的叔叔隔着老远嚷道:“我是收了钱,可说到底还不是为你好?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是草鬼婆?你问问哪个敢娶草鬼婆回家?”
“哼哼,不用你管,我早就嫁了。我夫君别说十里八乡,就算整个湘西都没人比得上!”
“嫁了?吹牛!肯定是你缠着人家郎中来做戏,还张扬得到处都是,你去问问寨子里的人,哪个敢信?反正打死我,我也不信!”
“那我就打死你!”
符芸昭气坏了,抄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气急之下稍稍用了点力气,那石头便径直砸在那汉子的后背上。疼得汉子好悬没背过气去,哼哼唧唧落荒而逃。
符芸昭得胜归来,寻道费景庭说了叔叔好一通不是。小时候还知道带着她玩耍,有时候去了镇子里,还会带一些好吃的回来。
待叔叔娶了那刻薄婆娘,一切就都变了。每次符芸昭去叔叔家,婶娘都在刷锅。不但如此,婶娘还逼着符芸昭割草、喂猪。
长大了一些,等叔叔有了孩子,婶娘便干脆不让符芸昭上门了。说符芸昭浑身都是蛊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害了孩子。
费景庭静静的听着符芸昭发牢骚,能做的只是揽住她,最后说上一句:“现在不是有我了吗?”
于是符芸昭心气顿时就顺畅了,眼里全是柔情蜜意,恨不得现在就跟费景庭修行起来。
天色渐晚,众人张罗晚饭。费景庭不会做饭,符芸昭……算了,她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于是到最后动手做饭的反倒是张乐瑶。
费景庭取了不少食材出来,转身便去看外婆。符芸昭的外婆还在昏睡,费景庭给外婆看了看脉象,当即皱起了眉头。
符芸昭灌注的真气虽然压制了金蚕蛊,可外婆只是凡人,没有踏入修行门槛。金蚕蛊以及各类蛊虫寄居体内,天长日久下来,依旧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
就算调养得当,只怕外婆也撑不了几年,难怪她不想去几千里外的津门。
可惜外婆此时已然是虚不受补,若不然费景庭还存有些许的人参精根须,调养一番总能延寿几年。
他寻了符芸昭商议,开口便道:“外婆的金蚕蛊留不得了。”
“我知道。”符芸昭说道:“我想让阿达将金蚕嫁与我,可阿达肯定不同意。”
“晚间吃饭时候再劝劝吧。”
符芸昭便点头。
张乐瑶乃是天师府的大小姐,道行高深也就罢了,琴棋书画,乃至女工、厨艺,无所不精。
费景庭取出的食材没浪费,被张乐瑶做了一桌宴席出来。
待酒菜摆放上来,外婆总算醒了过来。
四人其乐融融上了桌,只让外婆浅浅的喝了一杯费景庭与符芸昭敬的酒,便拦住外婆不让其再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