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我知道我是个残废，会连累你。但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要是有一天，你有喜欢上别人……”
季以昭的手握成拳，指甲死死掐进肉里，面上却是一贯的病弱无辜，“请告诉我，我保证不会拖泥带水。”
他垂眸望着自己的手，遮住了眼中的疯狂与暴戾。
他的心头似有无数头猛兽在东奔西窜想要逃出，却被死死囚禁，以维持面上的平静无害。
如同在等待宣判的囚徒，他等待着叶明锦的回答。
时间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每一秒都变得漫长而黏稠，直到他觉得心底的囚笼要被野兽撞开时，听到那清冷的声音说出简单又意外的两个字，“不会。”
“嗯？”这个回答让季以昭无比意外，忍不住抬眼望去。
细碎的阳光从车窗洒入，他的小夫人单手托腮望着窗外，说:“不喜欢别人了，太麻烦。”
这样的回答，出乎意料。
季以昭神情微妙，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不该高兴。
他抬眼望向叶明锦时，方才死死压制的暴戾疯狂却已烟消云散不见踪影，唯有满目温柔无边。
心湖像是有微风拂过，柔软温暖，又荡起一圈一圈涟漪。
他忽然想问一句：那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可出口时，却是一贯的宠溺纵容，“好，都随你。”
他奉上一盏温茶，修长白皙的手指与茶杯青瓷相得益彰，“先喝口茶，到家再吃饭。”
按照最初的安排，中饭肯定是要在季家吃的。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谁能想到季以绍会受伤呢？
叶明锦的确是有点口渴，接过茶水，闻香后一饮而尽。
没等她开口再续，季以昭便给她又斟满一杯。
她慢慢喝着，有点享受现在的轻松自在，心头逐渐生出几分惬意。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叶明锦看一眼来电人，接起。
车内瞬间出现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我妈让你明天早点过来。”
叶明锦喝一口手中的茶，淡淡说道：“明天我上课。”
“上什么课？你还有心思上课？”电话那头的叶明珠语带讽刺，“叶明锦你做了那么丢脸的事，是不是明天没脸回来了？”
叶明锦神情不变，“等周末再回。”
“随便你！爱来不来！谁稀罕！”夜明珠气呼呼挂了电话。
季以昭没想偷听，但叶明珠的声音太响亮，乃至于他无意间都听到了。
他给叶明锦斟满茶，问她：“明天去学校？”
“嗯。”叶明锦说：“有课。”
季以昭说：“那下午上完课我去接你。”
叶明锦喝茶的动作一顿，“不用了吧，离得挺远的。而且我住校。”
“也行，”季以昭缓缓抚摸着自己的膝盖，绽出一朵苦涩的笑容：“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说，我去接你。”
微微一顿，他又说：“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贸然出现让你丢脸的。”
叶明锦看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带着一丝丝不明原因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