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四座玉石狮,白墙黑瓦,阔门深院,满满一派肃穆威严。
上挂一方黑底金字的牌匾。
陈家宗祠
这儿便是陈家庄禁地之一。
其门十年难开一次。
一旦打开,谈的不是族姓大事就是宗族未来。
今日偏门开道,村民汇聚,谈论的是家长里短,争的是公婆之理。
你看这祠堂高座上坐的老人,黑衣鹤发精神矍铄,正是主持族会的陈家庄德高望重的乡老——陈名弼。
所谓一县辖六乡,二乡归一老。
非县令直辖的陈家庄中,乡老便是最大的‘土官’了。
作为所有村人的家长老人在乡里名头极好,素有处事公道为人严明的名声被村民拥护。
不论什么大事小事经过他的调解都能轻松解决。
但现在大堂上站着的两拨人,以及所调解的事却让陈名弼感到棘手。
“弼老,这外乡人拐走我家儿媳,让陈家子嗣叫他人为父,您可要为老身做主啊!”
这声儿是来自大堂左侧的黑发老妪。
两行浊泪从她脸颊滑落,再加上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怎叫如何一个凄厉了得?
其身旁有一男一女陪伴。
女子是个红衣妇人,她连忙搀扶起老人啜泣道。“婆婆别伤心,我相信苍天有眼绝不会饶了这恶人,妹妹也定会迷途知返。”
光从表现看这一方绝对是受害者。
但另一边也是三五成群不提,提上还摆着一副担架。
上面躺着个看不到面貌的男子。
因为他的头、肩、大腿各处都缠着绷带,状态凄惨,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儿与血腥味儿。
其身旁还有衣着朴素的女子,看着二十左右,未着粉黛却难掩其姿色。
不过,此时的她双目血丝,银牙紧咬悲声惊道。“婆婆,你们怎能冤枉我们?年前改嫁,我与宗佑已是经得你们同意,为何今日又要强抢保儿,更是把宗佑打伤...”
话说一半女子已是泫然欲泣,无法出声。
双方似乎都是受害者!
红衣妇人为糜氏,搀扶着的老太,是陈家庄内本姓大户,往日对村内修缮铺路多有帮衬捐款。
素衣女子名丽娘,现在的夫家是外来在庄落户的外户,刘氏,名宗佑。
平日,刘宗佑以打猎为生,做事稳重名声极好。
从双方的背景看,陈名弼内心还是相信糜氏一家子。
如果是小事根本不用这么头疼,
只因事发时,是陈家二叔陈昶带着三五名仆从,上门打伤了刘宗佑还要抢走刘家唯一的儿子。
于是便有了如今丽娘抬丈夫上宗祠的这一幕。
这件事已经闹得陈家庄内,几乎人尽皆知。
此时祠堂偏门外,正挤着数十个的陈家庄人,此外还有人在不断赶来。
感受着偏殿传来指指点点的目光。
祠堂上,陈老太、糜氏哭的更来劲,大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陈名弼咳嗽一声一拍案桌。
两人瞬间收了声。
他瞪了眼低头的陈老太。
没有先问丽娘,而是转头看向糜氏一行中的男子。“陈昶,你为何带着仆从打伤刘宗佑,更是要抢走其儿刘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