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旁黄师兄突地一声喝彩,道:“刘师兄以穿花八卦掌化作步伐,看似飘忽不稳,实则暗藏玄机。”
是这般吗?
薛振鍔不懂武学,但只看刘师兄飘忽之间,却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想来应对的还算轻松?
再看那花少琮,手中三尺青锋一剑紧似一剑,好似狂风骤雨。偏偏撞在刘师兄这棵小树上,那树随风飘摇,看似随时会倒,但偏偏就是不倒。
又战得片刻,花少琮心生急躁,一剑扫向刘师兄腰间,偏偏中门大开,好似卖了个破绽。刘师兄只随意一格,而后右手推掌。
花少琮以左拳相格,拳掌相接,彼此推让三下,刘师兄陡然一晃身,那花少琮一个跟头便从石阶上翻了下来。
落地后倒退三步,站定身形脸色青白一片。
“不想紫霄宫底蕴如此深厚,只习剑三载便有如此能耐,让人钦佩。”顿了顿,花少琮声音陡然一变:“若刘道长三招内再不出剑,琮立刻下山,从此避居淮右折剑堡,终生不履江湖!”
刘师兄略略错愕:“呃……居士会错意了,居士剑法高妙,贫道只是无暇拔剑而已。”
那花少琮冷哼一声,挺剑又上前。这一回,不待花少琮近身,刘振英苍啷啷一声抽出了宝剑。
那宝剑颤颤巍巍,却是一柄软剑。
刘师兄起手紫气东来,随即长剑一挺变招仙人指路,待两柄剑搅在一起,立刻变招金蛇缠柳。
二人招式变化极快,花少琮险招迭出,身似灵猿,长剑舞将起来化作一团团的光影,便是离得远了也瞧不清剑路。
刘师兄忽快忽慢,身似游龙,那柄软剑便在这忽快忽慢之际,变得虚实不定起来。
薛振鍔看得口看舌燥,用手肘碰了碰牛二,低声问道:“如何了?谁胜谁负?”
牛二憨声道:“洒家也看不真亮,只看面色,刘道长怕是更加游刃有余。”
一旁的黄师兄悠悠道:“寻常江湖内功,如何比得了玄门正宗?我看盏茶光景必分胜负。”
话音刚落,但见刘师兄乌龙摆尾,返身下腰,软剑从头顶划过扫向追击的花少琮,那花少琮刚以剑格,软剑便好似灵蛇一般循着剑身缠绕过来。
花少琮一声冷哼,退步举剑连续格挡。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软剑陡然一振,陡然化出无数虚影,饶是以花少琮的眼力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花少琮自知不可硬撼,当即再退两步,可右脚却陡然抵在了围栏上。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了声糟糕,刚要破釜沉舟行险一搏,就觉得手腕陡然一疼,而后眼前虚影陡然一收。
待再回过神来,却见刘振英已经收剑而退,负剑长出一口气道:“花居士剑法如神,此一局便算作和局如何?”
花少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良久陡然仰面而笑:“哈哈哈……刘道长好高妙的剑法,在下输得口服心服。”
言罢随手一掷,长剑刺破石阶插入其中,而后振颤着发出一阵哀鸣。
刘师兄皱眉道:“居士不可妄自菲薄,实则方才小道用了……”
花少琮举手止住刘师兄话头:“道长好意在下心领,只是在下并非输不起之人。今日输了,来日赢回来便是。此剑便留在此处,待在下胜了刘道长再行取回。”
花少琮一拱手,扭头就走。
再看那八名侍从,四名男子牙关紧咬、面容苦闷,四名女子干脆红了眼圈。
方才出言呵斥牛二的女子更是禁不住迎上去,悲悲切切喊了一声:“少主!”
花少琮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沉着脸快步而行。这一行九人来得快,去的更快,眨眼便没了踪影。
牛二瓮声瓮气道:“洒家说他烧包可有错?真以为自己顶着花家后人的名头就比得上花云了?若非刘道长留了情面,只怕那花少琮从此以后再无脸面见人。”
黄师兄老神在在,悠悠道:“不想刘师兄剑法已得其中三分真意,真真是让人羡煞。”
薛振鍔咂咂嘴,只看了个索然无味。打得是挺热闹,上下翻飞,问题是动作太快根本看不清,所以他等于是看了个寂寞,连花少琮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不过想到刘振英此前装的那一手,这会子薛振鍔明白了,人家刘师兄真没装,那是真厉害!
想到此节,薛振鍔心头一热,想着待日后调养好身子骨,少不得缠磨着从刘师兄那里学上一手。
场中围观众人逐渐散去,薛振鍔移动目光,便瞧见殷素卿正扭头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