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是醒了,要不要梳洗下呀?”
外间值夜的丫头是原主大丫鬟留白,听到李清妍的声音,立马掀了帘子进来,轻手轻脚的将东西给她,服侍她起身。
这几天是她上月月事的日子,作为大丫鬟的留白为防意外,提前吩咐伺候的小丫头子在小厨房烧了水,防止夜里要用,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李清妍轻“嗯”一声,也不矫情,就着她的搀扶下了床榻,批了外氅,直接进了旁边专门隔出来的浴室梳洗。
今年的春天来的晚,虽然现在已经是二月了,一场倒春寒,依然冷的她一个哆嗦。
“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清妍问了句。
“卯初。”
留白有些心疼她,“您晚上睡的可还好?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一点没有?”
“好多了。”
她的声音有些微哑。
“小姐身体弱,上一次出去回来晚惹了一场风寒,近日又摔了一跤,哎,姑娘,这刚过了年,您,您可别再为了那些人那些事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自己身子!”
留白为自家小姐伤心难过。
最近外面流传着一些小道消息,其中有件是同她家小姐相关的。
春日时候,上京城有名望的人家多有准备春日宴请和诗会,今日这家,明日那家的,前几日御史大夫家宴请时候,诗会上传出言语来,据说,起因还是陆世子这儿。
府中老太太喜欢她家姑娘,有意向订下她家姑娘做这伯府的孙媳,这消息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有人在诗会上说:“伯府陆世子真是好福气,那婚约对象据说是真绝色,只是见的人甚少,不若世子亲自来现身说法,是否是真个儿的绝色!”
陆远明当时也在场,不知道是酒后吐真言还是怎么地,居然接了句:“女子的颜色再好又如何,德容功言是她们的必修课,以后还不是以夫为天,相夫教子,品格性情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当场引得不少人拍手附和,现场推杯换盏的继续热闹,只是,后面这话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了,且还传成了伯府收留的那一介孤女,只因颜色殊胜被看中,后面什么以色待人如何如何的。
留白在知道外面有这流言的时候,很是吓了一大跳,她家姑娘身子不好,她又怕说了会让她家姑娘难做人,后面狠狠心,寻摸个机会将事情同老夫人提了。
老夫人雷厉风行,找人专门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罚了世子爷跪祠堂,将府中嚼舌根的揪出来打了板子直接发卖了出去。
后面这消息还是被她家姑娘知道了,又病了一场,刚好一点前儿个出了院子去散心,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就传出她家小姐摔了一跤,头上还有个大包,都出了血印子,把她担心的不行。
她家小姐真是多灾多难的,后面这可如何是好,想起来就发愁。
小姐梳洗的时候,不太习惯人服侍,她也只是将小姐盖的铺的重新收拾下来,换了一套小姐常用的就在帘子外面候着了。
李清妍脑袋钝钝的疼,闻言,感觉有一段记忆,正往她的脑海中撞来撞去,整个人硬生生平添了一股子悲愤和难言的郁闷。
陆远明和白茹兰!
小丫头提到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流传的传言处理得当也就过去了,而她出院子散心遇到的那俩才是导致她受伤的罪魁祸首!
滑进浴桶,避开头上伤口,李清妍闭上眼睛,从梦中惊醒,满头满身的汗水黏兮兮的,温水像是能将她的身心洗涤一般,至少能让她的身体,恢复些许的远气。
脑海的记忆有些乱,女孩的给她留下的记忆,让她感觉到是那么的悲伤。
那天,还是原主的李清妍,接到陆远明书童的传话,让她去隔壁园子里的凉亭见他,有事相商。
在她还未到亭子里的时候,隐隐绰绰的有一个声音传来。
“远郎,你说,老伯爷和老夫人,能不能同意我们在一起呀?”
这夜间的月色太美好,朦朦胧胧的美感中,男的俊女的俏,再加上含羞带怯的样子。
她先是感觉像站在月光下,正在看一处别人的故事。
那种娇柔又不安的声音传了进来。
猛然间,这声音像是一阵响雷,惊炸了她的心神,劈的她外焦里嫩。
同时还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这声音,简直太熟悉了好不好,熟悉到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让她下意识的就否认这不是真的!
“别乱想,放心吧,祖父祖母那里我来想办法,至于我母亲那里,她也只是口上说说,你忍忍就过去了,实在不行,不还有我么。”
“嗯……我听你的,不害怕……但是,你说,阿妍那里,她如果知道了我们俩的事,会不会生气呀?”
“她那里,不会这么快知道的,我身边的人,都有交代过了,不会乱说的,过段时间,我再同她好好说说,你们不是好姐妹么,到时候,你看你是同她一起进门?还是她进门后你再进来都行。”
“嗯……”
听着凉亭里两人的对话,李清妍感觉自己就成了一个笑话!
她的未婚夫婿和好姐妹,居然在幽会!
李清妍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