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
两颗泪滴合成小小的水球,之前瑞兽出山的一幕又浮现了出来。
一头雪白无尘的夫诸,栩栩如生的幻化了出来。
仰天啼鸣,欢愉蹄踏。
头颅在孔雀身上亲昵的蹭过后,奔向了昏迷不醒的华脉兰。
越来越小,最终化作流光没入了华美兰的眉心。
刹那,异景显现。
她的命气在壮大,生机在蓬勃。
皮肤变得越来越光滑紧致的同时,花白相间的头发也重新染上了墨色。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她就从病恹恹的将死之象,恢复成了生机盎然的蓬勃之躯。
“妈,这这这……”
看到这一幕,最激动的当然是方寸之,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后,就要朝着华美兰扑过去。
“不要碰她。”
孔雀抬手一点,方寸之僵在了原地。
“那是夫诸的本相,需要些时间让她们彼此适应。”
“是是是,寸之离远些看护着美兰。”方寸之激动的眼睛发红。
“咱们都出去吧。”孔雀起身。
“妈,她真是我姐姐吗?”
华美竹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忍不住了。
“之前,她是你的姐姐,等醒来后,也是你的半个母亲。”孔雀抚摸着华美竹的头,露出了慈和的笑容。
“妈,您的意思是……长姐如母吗?”华美竹抬着小脸问道。
“你可以这样想。”孔雀点头,然后吩咐华美竹,“妈妈跟十三还有事情要谈,你去通知各家各户,晚上起火祭山。”
“好的。”华美竹点头往外走。
“小,小姨,我跟你一起去吧。”方木硬着头皮叫一声,“你去南边,我去北边,这样更快一些。”
看到两人出去,孔雀引着我来到了院中的石桌前。
“十三,坐下说。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了。”
“前辈,您刚才说晚上起火祭山,什么意思?”
我记得华山巅说过,观音山是主人,华家是仆从。
“与其要我说,不如到时候你亲自看,你觉得呢?”孔雀似乎不想回答这个。
“嗯,那我就换个问题,您跟爷爷之间的嫌隙,到底是什么?”这点已经困惑我很久了。
“私心。”
孔雀吐出两个字,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缓缓做了讲述。
听完,我也彻底明白了。
据孔雀说,爷爷因为背负着姬家的护道使命,多年前去了忘忧河,并且从那里带出了一头夫诸。
这头夫诸很不简单,是忘忧河灵的小女儿。
而忘忧河水之所以能让人受孕,恰恰是因为河灵的存在。
换言之,爷爷带出来的这头夫诸,不管跟任何的雌性生灵相合为一,都将具备无比恐怖的孕势。
别说承载人的降生,神魔妖鬼邪,均能孕育。
而这,也恰恰是孔雀跟爷爷闹出矛盾的根本。
一句话,孔雀想用夫诸祭养自身,从而为陆青禾的义父生下一个孩子。
同为剑灵,彼此间早就生出了情愫。
但因为都是得道的大能者,受到天地法则所困,所以无法诞下香火,唯有靠无上的机缘才能改写天命。
然而,这正是爷爷最不可碰触的逆鳞。
他是护道者,有着无法推脱和抗拒的使命。
历尽千辛万苦求来夫诸,就是为了给“所护之道”铺路。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毁在了他的两位剑灵手中。
爷爷一怒之下,便将孔雀镇压在了这里,不仅刻下了七字印,还建了一座《邱祖忏悔文》的经牢。
“十三,现在你知道我身上为什么会有七字印了吧?现在你知道,我之前为何灵相脱离了吧?”
“前辈,这么说你的皮相如衣服,可以自由穿脱,并非是某种神通,而是爷爷对您的惩罚?”
“没错。”孔雀深深点头,“脱掉人皮,那是本我,但孕育出的胎灵,却只可能是无上的灵宝。而如果穿上人皮,我就会变得神志不清,所诞下的孩子,也都是华家的血脉,两者不可兼得。”
“为什么,非得是华家血脉?”我想到了华家的大难,“当初你们刚来此地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剥灵。”孔雀如实相告。
我恍然大悟:“爷爷之所以来这里,是想借用华家无上的医术,将您和夫诸做出剥离,尝试弥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