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铁木真的肩膀道:“你看看咱们这个儿子,比草原上的公马还强壮,好箭法,好武艺。”
“骑上马,能追赶上风,已经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
“哈哈哈哈……”
他笑拍着铁木真的后背
铁木真也一脸得意的想要获得母亲的赞许
诃额仑却没有让他的小自信心高涨:“可他做丈夫不行。”
铁木真不服:“我行!”
“呵呵呵呵……”也速该笑着摸了摸铁木真的头。
诃额仑对铁木真训道:“你着什么急啊?”
也速该对妻劝道:“草原上你争我夺,厮杀不休,八、九年来的太平日子,恐怕不会太过长久。”
“我想,趁着眼下草原还算太平,去呼伦贝尔,找他的舅舅,给他定上一门弘吉剌的亲事。”
“再过几年,就可以完婚了,我们不就,儿孙满堂了吗?哈哈哈哈……”
太平的欢笑日子,让也速该的心境有了些变化:
他有些失去了厮杀争雄之心,和平,好像也不赖?
诃额仑正色道:“也速该,按照草原上的习惯,如果定了亲,铁木真就要到未婚妻家住下来。”
她看着铁木真,不忍道:“他还那么小……”
也速该喝了口马奶酒,说道:“雏鹰,只有自己去飞,翅膀才能变硬;孩子,只有离开父母,才能学会本事。”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其实也有些不舍,但还是搂着铁木真的肩膀,说道:“让孩子离开我们吧……”
“这样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
诃额仑沉默了
天下父母心,莫过于想要尽自己所能保护孩子,却也知道,保护伞下的雏鹰飞不起来这个道理。
是忍痛让雏鹰自己去飞?还是继续保护雏鹰?
这两个问题无论在什么年代,都是父母最困难的抉择。
最终,诃额仑决定道:“我就依你的吧……”
她决定让雏鹰自己去飞翔,而她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是一切幸福生活的结束,一切苦难的开始。
……
公元一一七零年即将结束,铁木真离开自己的母亲,跟随父亲,去那遥远的弘吉剌部求亲。
临行前,也速该喝了妻子端来的,充满祝福的马奶酒。
而站在也速该身旁的铁木真,现在有点,或者说非常后悔。
他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要去遥远的地方,与母亲分离整整一年之久。
这一年的别离,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对他这样一个从没离过家,刚满九岁,连十岁都不到的孩童来说,属实是难以言喻的别离之苦。
铁木真:唉……我太难了……
诃额仑朝他走了过来,他单膝下跪,接受饯行礼。
而在他抬起头,看向母亲时,眼泪,已不自觉地滑落面颊。
诃额仑无言地,用手指沾了一滴马奶酒,抹在铁木真的发梢。
遂,她将酒递给了他。
铁木真接过饯行酒,含泪饮下。
诃额仑拭去他的泪滴,将酒碗放于豁阿黑臣端着的托盘。
诃额仑将铁木真扶起来,擦去他的泪滴,叮嘱道:“这一走,就是一年,阿妈不能陪在你的身边,要学会照顾自己,知道吗?”
铁木真含泪点头
诃额仑俯身亲了一下铁木真的额头,铁木真也紧紧地抱住她,不舍,是他此时内心全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