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槑热情照料,让新人姜久盈没有过多的约束感,很快便与她们身份相当、年龄相仿的一群小姑娘打成一片,说说笑笑,也很热闹。
大人们自有去处,也会暗中考量自己心宜的儿媳妇人选,但对姑娘们来说,饮宴多是为了交际,无论是闺中玩伴还是出嫁之后的圈子,谁也不能单做孤家寡人。
以前在安庆,姜久盈不爱出门,一方面是安庆的官宦女眷圈子太小,可交之人也就那么几个,剩下的都是字面意义上的应酬,无聊至极。
另一方面则是她知道家里的规划,他们是早晚都要回京的,安庆府的人,只需好好交往,无需过多费神。
时人多如此,姜家自然不能免俗。
京城是他们以后要长住的地方了,有的时候夫人外交也很重要,宁氏必是要融入的,连带着姜久盈做为她唯一的女儿,不能给母亲丢人,也得出来应酬。
所有人都和和气气地互相捧着敬着,气氛倒还不错,姜久盈脑子够用,应付起来游刃有余,一些时下流行的小游戏,也都不让人小瞧了去,让桌边一些有心人家的姑娘暗暗记在心里。
规矩不错,教养良好,父祖还有前程,长得略平淡些算不得什么大毛病,毕竟娶妻娶贤,纳妾纳美嘛,妻子只要端方便够了。
要是知道自己十四岁上、刚刚回京,就被有心人惦记,姜久盈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力争表现完美一点,不想让别人小觑姜家。
反倒是姜久晨,看上她的几乎没有。
二伯在外任的是正八品县令,而且还是偏远的西北地区。本来以姜家的人脉,不至于嫡系子孙被流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可当初却是二伯执意要去。
连理由都是现成的,只有这种经济落后,愚民不堪教化的地方,才容易出政绩,实打实的政绩,以后就是他混官场的资本。
奈何想法很完美,去了才知道,历任县令哪个也不是吃素的,就是地方条件恶劣,穷山恶水丑妇刁民。
第一次任期将满之际,秋季眼看着地里的庄稼要丰收了,不巧闹了蝗灾,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二伯考评得了个中下,升迁就别想了。
第二次任期又将满了,从春天开始,滴雨未下,赤地千里,要不是二伯及时上奏朝廷,申请下来赈济粮,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勉强保住官位。
第三次……
第四次……
每一次,任期快要到了,需吏部考评时,总会出点事,二伯母自己都哭着说那地方与自家老爷八字犯冲。
总之,十七八年下来,二伯还是稳稳地当个县令,只不过此番姜家出力,终于将他从西北调去了山东,但愿他能平平安安熬过三年,论资排辈也该轮到他升一升官了。
父亲不给力,这么多年才到七品,姜久晨的婚事就有点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