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仙儿却十分受用,毫不客气走在他前面,殊不知这样没了规矩的举动,出营帐之后,是如何让人侧目。
赵霁反倒没事人一样,到了自己的营帐外,不等伍月赶来,自己就为她掀开了门帘。
宁仙儿直接在门口刹住脚步,抢过门帘扶住,“世子,请!”
赵霁失笑,却不想告诉她,这样除了显得更亲昵,对她急于撇清毫无益处,挑眉率先入了营帐。
犹不自知的宁仙儿,却觉得自己已经和陈九与他的关系一样,进去后,还不忘妥帖放下营帐。
这次她除了依旧写了‘七八个星天外’,还在左下用小字写了:前次十倍之数。
据她自己的判断,这样药田中的三七应该挖得差不多,也免得穆莨宸三番五次地讨要。
“为何要写这六个字。”赵霁站在她身后,静静看她写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还有一半密语在他们手中。”她不想过多的解释,另一半是‘两三点雨山前’,只为应和三七二字。
赵霁心知不能过问太多,否则宁仙儿少不得又要翻脸,“穆茛宸说,黄柏如果再给些,再好不过。”
宁仙儿二话没说,在小字写旁又添上了:黄伯为前次十倍之数。
“幸好我向来花钱有数,否则战事一了,私库都要尽数给你了。”赵霁拿过她递来的宣纸,解下腰间的玉佩,宁仙儿心意一动,“倚阁烟云生另浦,高林风月满疏棂。敢问世子,是为何意?”
赵霁心想,你自己藏三掖四,我为何要告诉你?
故作高深地回答:“自有缘故。”
见宁仙儿不再追问,又有些失望,“我俩幼时学着旁人取号,我号云浦山人;他号月棂居士。”
宁仙儿好奇地拿起他的玉佩,上面刻着:倚阁烟云生另浦。细看之后,雕刻的手法并不醇熟。
不过,用来防伪,倒是效果奇佳。
“我娘留给我的生辰礼也有这般的机关,一岁的上面只钻了一个孔,到九岁时,上面就钻了九个孔。”
因为她陡然间的沉默,赵霁静静看她,失去父母这五年,她犹如暗影处的青苔,虽小心求存,但从未屈服。
和最初蛮横无状攀上自己的宁仙儿判若两人。
“其实,往昔我曾遇见过宁三爷抱着你逛集市,呵护备至的模样,就连王府的女儿都羡艳不已。”
宁仙儿摇头,“或许是以前太不晓得珍惜,所以才会失去吧。”
“你马上就要及笄。”赵霁表情晦涩,“如今又得了圣上的敕封,也算苦尽甘来。”
“就不要总陷在以往的恐惧中,该向前看了。”
陈九进来,“世子,四姑娘,这差事依旧归了小老儿。端午将至,庄子上的新产,也该趁着城门洞开,快些运回去最是稳妥。”
宁仙儿感叹,“我正想着这事呢,还是陈堂主想得周到。”
“旁的倒没什么,只是这端午节前,恐怕战事难了。”
赵霁接话,“渚州这河,向来也不赛龙舟,粽子哪里都能吃。你若记挂家眷,就让伍月同去,你可抽空回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