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守药田的听了,“那快走吧,万一伤了姑娘的朋友,就是罪过了!”
路上宁仙儿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总算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兵乱之时,他们因为看守药田,最后才得知,当时四处都已是烧杀抢掠,犹如人间地狱,他们便携了家眷子女躲入了种满机关的药田深处。
后来兵乱止息,到处都传宁三爷和简六娘身死,只留了一个女儿。
再加上宁府接管庄子后,将不服管的旧人都发卖了,他们心有不甘,便躲入药田,让自己的儿女忍辱负重,留在了庄子里,好暗地里送些吃食让他们裹腹。
所谓野狼全是他们扮的。
至于毒虫和毒草,本来就是宁三爷为了让这些药材平安长大,不受山间小兽的侵扰事先安排和种下的。
简阿牛:“姑娘,后山是宁三爷亲自布下的迷阵,就算是不常来的人,只要一步走错,就会在其间迷失方向。”
爹的形象在宁仙儿心中从来都是光辉且无人可比的,“爹爹也曾经说过,可惜当时并未在意,若不是你们提及,我早没了印象。”
看出宁仙儿难掩伤心,简丰收劝慰道:“这也怪不得,姑娘当时才多大。”
宁仙儿心中懊悔,其实当时她也不小,只是爹娘宠得太狠,让她万事不理,只顾自己开心。
“如今你们在庄子里,过得可好?”
简阿牛说道:“自从新来了掌柜,直接清点了人数,有几个还想蒙混过关,被小老儿直接点破,之后一个不剩,全都被赶走了。”
简丰收:“我们当时都不太敢相信,直到果真给我们安置了好的住处,还添置了新衣,提前发放了月钱,我们才相信,是姑娘当了家。”
“你们受苦多年,以后就好好养着,帮忙看着庄子,指点指点后辈,千万莫累着了。”
宁仙儿看到穆莨宸就在不远处,走两步又退一步的模样,有些——可怜。
简阿牛:“姑娘,快叫住他,毒草伤了,又痛又痒,一时半会可好不了。”
宁仙儿便高声呼唤,“穆大夫,稍等半刻!”
简阿牛:“姑娘,这药田别人不好进去,既然姑娘发了话,就由我们几个进去,挖些出来给他就是。”
宁仙儿心想这再好不过,赶紧谢过,让他们入山。
穆莨宸见几个年近五十,佝偻着背的人于一处钻进药田,几个闪身就影子都不见了,刚开始还能看到叶片摇动,再后面,就算高举了火把,也什么都看不到。
“上次来,我就和赵霁说,这片药田有古怪,他偏不信。”穆莨宸说完就发现身旁站着的陈九表情奇怪。
宁仙儿假装没有听到赵霁也曾来过,“可能是多年未曾修剪,便是山间的茅草割在身上,也会又痛又痒吧,还莫说本来就带了毒性。”
穆莨宸性情素来如此,有话哪里忍得住,“没人贪图你的药田,不必如此遮遮掩掩,迷魂阵,鬼打墙之类,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我看中的那棵杜仲用来换些三七,你不算吃亏。”
“穆大夫肯出手为我解围,只一棵杜仲,民女断断不能收回,这些三七,既是行军之用,想必府衙到时会折算银两给我,怎好让穆大夫吃亏?”
“我治脸是赵霁开口求我。”
“这是他内宅中的纷争,自然得算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