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顶层的独立包厢,法式宫廷风格的华丽装修,价值不菲的抽象派画作,一看就知道这里是梁盛煌的专属。顾雪晴心疼那几幅画,怎么看都和房间里的风格不搭,挂在墙上实在是糟蹋了。
他们到的时候钟皓栩还没到,顾雪晴随便找了个理由去了洗手间,打算给钟皓栩发条消息好让他早做准备。谁知道这房间里的信号差到连一格都没有,似乎是开了屏蔽器。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随机应变。
就在她起身离开后,梁盛煌对程帆小声说道:“这丫头不简单,待会儿记得帮她一把,顺便试探下姓钟的对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您觉得钟皓栩会是真心喜欢她?”
“这么多年,你可听说过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过?”
“没有女人,好像连男人都没有。”
“荤素不进的人忽然用两个月的时间去追认识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很难不让人多想。”
“也可能是征服欲作祟。”
“等下就知道了。都安排妥当了?”
“都布置好了。”
“很好。”
顾雪晴听不到外面的对话,却非常谨慎地在袖子里藏了一沓纸巾,合上手掌,指尖刚好能够捏住留在袖口外的边缘。她继续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掖好衬衣的下摆,洗了脸。看着镜子里的胸前的起伏,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冷静和淡然。
她对钟皓栩真的没有把握,哪怕他看上去非常绅士,对自己也确实很温柔。
调整好呼吸,消除小小的紧张,她才从卫生间走出来,结果迎面就遇到了刚进门的钟皓栩。
挺拔的身形,分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剑眉下一双灼灼的桃花眼里写尽疑惑:“雪晴?你怎么在这?”
顾雪晴瞥了瞥里面:“大概是梁董想让你陪我过个生日。”
“梁盛煌带你来的?”
“嗯。”
钟皓栩当即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图,眼睛里的疑惑变成了愤怒,可他不能发作,还得保持着一副笑脸去赴一场有美作陪的鸿门宴。他侧过头叮嘱着身边的助理:“阿凯,照顾雪晴。”
“明白。”
圆形的餐桌,梁盛煌在主位,钟皓栩和顾雪晴分坐在两边。一位长辈,一对年龄相仿的男女,要是不开口说话,倒像是一场相亲局。
满满一桌子的菜,如果不用丰盛来形容,那就只能是浪费两个字了。
“钟少,今天的安排可还满意?”
“您是说菜,还是其他?”
“当然是,全部。”梁盛煌的眼睛不怀好意地顺着钟皓栩的视线移动到顾雪晴的身上,又从顾雪晴这边看回去,打量着钟皓栩的神情,恨不得把他的心看出个窟窿来。
钟皓栩心里燃着一团火,却还是要佯装出开心愉悦甚至意图不轨以制造出对方想要的假象:“您这么用心的安排,我怎么会不满意?只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哦?说来听听。”
“既然梁董知道我最近吃多了山珍海味想吃点清淡的家常菜,怎么还准备了这么多大鱼大肉?难不成今晚只让我吃那一道菜?”
“那一道菜可比这一桌子珍贵得多,需得等到最后满满享用,细细品味才行。”
“这倒是。”钟皓栩举起酒杯,“看来梁董为了这次的开发项目费了不少心思。来,我先敬您一杯,合作的事情稍后慢慢谈。”
梁盛煌喝了这杯酒,马上就催促着身边的顾雪晴替自己回敬:“小顾啊,还不跟钟少喝一杯?”
他一个眼神示意,程帆心领神会,当即就要给顾雪晴的酒杯里倒酒。然而杯口却被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挡住了。
“顾小姐做过心脏手术,不宜饮酒。”出面阻止的人是钟皓栩的私人助理司凯,“以水代酒便可。”
程帆看了一眼梁盛煌,得到了默许后将手中的醒好的红酒换成了白水,给顾雪晴倒了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