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便有了不好的声音:“我倒是听我家里以前的老人说过,这疫症爆发前会出现大量的发热,上吐下泻的症状……”
有人起了头,脾气急躁的人便立刻皱紧了眉头,性情暴躁的更是按耐不住怒气质问老申头:“莫不是,咱们这里头的人得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热症?”
“是啊,我就觉得蹊跷,这都几日了,用过汤药这些人仍不见好,若不是有古怪,你为何要让他们和我们隔离开来?”
“村长和二丫一直上吐下泻,一直不能见人,肯定是传染了疫症!”
老申头没吭声,脸色不太好看。
平时默不吭声享受好处、这种时候比谁都蹦跶的高的人纷纷跳起来叫嚣:“好啊,你这老头瞒着不说,莫不是想要害死我们?”
“这可是比蝗群还要可怕的疫症!染了病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我们身边?”
“要是我们都被传染了怎么办?唐二婶也病了许久,唐河日夜照料,没准儿也染上病了。”
“那些女人都是同吃同睡的,她们也不安全。”说话的人是唐大伯的儿子唐青。
他自幼没了娘亲,唐大伯疏于管教,导致这小子性格张扬自负,但遇事又胆小懦弱,比不上唐河在村子里受人喜欢,偏偏又爱瞎出风头,一直看二房不顺眼,仗着唐二叔英年早逝,二房孤儿寡母撑不起大场子,于是逮着机会就挤兑唐河母子。
回到驻扎地后这帮人还在吵,消息一下子传开,愈来愈多的人加入了讨伐的队伍,唐河气得要打死唐青。
有人主张把患了病的人赶走,有人主张不离不弃,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而那些患了热症的人敢怒不敢言,只得捂紧了面上的布巾,害怕的躲在马车里掉眼泪。
苏沫儿冷眼看着这群人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丑态毕露的模样,从鼻尖溢出一声轻嗤。
萧寒霆挑了挑眉:“你生气了?”
“有什么可气的!”苏沫儿递给他一个淡漠的眼神:“你不是也料到了?”
前世她杀了无数的怪物,但看过最丑恶的东西,还是人心。
这东西根本经不住考验,越是生死存亡之际,越是考验人性。
萧寒霆兀的嘴角上扬,眼底寒光一泄而过,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沉淀其中,待她要看清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的确!人性本就自私,这一幕不过迟早的事。”
他们这头正轻描淡写讨论着,马车外的争执愈演愈烈。
刚刚打头跳出来质问老申头的唐明正是唐家大伯唐明,见儿子和侄子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队伍后面的病患:“我们好不容易活下来,无论如何不能染上这要人命的疫症。”
“我同意,方才大家也看到那疫病爆发的模样有多凶险可怕。我们不敢冒险,不如就把他们丢在这儿,听天由命。”
说这话的叫唐昊,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一贯做事喜欢偷奸耍滑,经常为这事跟人起争执,大多数人都跟他关系不好。但他是村长家的远房侄子,大家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也不好说什么。
然此时他说了这话,一时间平日跟他不对付的那些人竟没人出来反驳,被隔离在小棚子里的村长搂紧了孙女,忍不住老泪纵横:这就是他豁出去老脸,屡次在村民面前作保的亲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