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灵愤愤又道:“真要说起来,她可比念薇可恶多了。念薇尚且是那样的下场,如今呢,将军却只是把她赶走。
依奴婢看,就是把她卖进明月楼,或者送去和她哥哥作伴,也一点不冤屈了她。”
“这大概是谢清予最后一次对叶代柔留情了。总归是他们的事,我没所谓。”
这一事过后,谢清予在将军府里宣布,叶代柔从今往后都不再是将军府的二夫人。
至于他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丢给叶代柔一纸休书,已经算是很留情面了。
既然叶代柔不再是二夫人,就该离开将军府。
只是她对这里的生活还有留恋,对谢清予也还心存着那么一丝丝幻想,幻想着他后悔了,他会对自己回心转意。
叶代柔不愿意离开陶然苑。却也没像之前那样大哭大闹。
只要管家带人来请叶代柔离开,她便哆嗦着握着一把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道:“你们要赶我走,我只好死在这里!”
管家也不想闹出人命,于是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管家无法,只好来请示阮辞。
阮辞云淡风轻道:“她要留就让她多留几日,等到叶方亭行刑的那一天,她总会走的。”
很快就到了叶方亭行刑的这一天。
菜市口一大早就来了许多声讨的百姓。
说是今天要处决一个投敌叛国的犯人,正是他害得无数大齐的士兵丧命在战场。
百姓提起他时,也是恨得咬牙切齿。那些死去的士兵,都是从百姓中招募挑选而来的。
他们当初送士兵出征,却再也等不到他们回来,怎能不使他们感到悲愤痛苦。
现在有了这个罪犯,百姓们纷纷都把自己的愤怒与痛苦发泄在这个罪犯身上。
因而当叶方亭一被运上街时,街上百姓都群情愤慨,烂菜叶子、臭鸡蛋等等全部往叶方亭头上砸来。
他一路被运送着前行,一路便被无数人骂。
若非两边官兵维持秩序,只怕这些百姓就要扑上来把叶方亭当场撕了。
谢清予是今日的主审官,他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另外还有两名副审,陆桦身为其一。
今晨阮辞很早便起身了。
若灵和周氏张罗着洗漱,然后用早饭。
若灵给阮辞更衣时,问道:“公主今天要出门吗?”
“自然,”阮辞微抬了抬下巴,随手把领口的盘扣给扣上,悠悠道,“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若灵喜滋滋道:“那等公主用完早膳后奴婢就去准备。可要叫上那柳氏一起?”
“叫上她,她还有机会去和她哥哥告个别。”
叶代柔本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陶然苑的,可是她听说今天是她哥哥叶方亭的行刑之日,如若不去见他一面,这辈子都再也无法相见了。
她最终还是无法救叶方亭,去给他送送行也好。
若灵拿了件披风给阮辞披起来,她站在门口等了一阵,回头看见叶代柔终于肯走出这扇大门了,而将军府里的下人们无不像送走一尊瘟神一样,个个都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