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抿了抿唇,把滚烫发黑的东西捡起来。尽管烫手,她却无法把它扔开。
在看见它颜色的第一瞬间,阮辞大概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圣旨。
顾祈背着她,竟有这样的东西。而且现在还要背着她把这东西给处理掉。
阮辞缓缓打开圣旨,尽管外面的明黄绸缎已经被熏黑了,但里面的字迹还能辨认。
阮辞从头看到尾,面色几经变幻,最终变得十分晦涩。
陆景大概也知道,顾祈要背着阮辞销毁的东西,里面的内容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内容。
他还是凑过来瞅了两眼,边问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只可惜只来得及看了个开头,阮辞便霍然把圣旨合了起来,抬脚就离开这里,暗暗咬牙道:“你别管,这事与你无关。”
她这一走,就径直去了顾祈的房门前。
他房里的灯火尚且亮着。
阮辞怀揣着满身恼火,根本没有办法平静理智,在她决定要冷静面对之前,她便已伸手用力地推开了顾祈的房门。
这个时候顾祈还未睡,所以门也没上闩。
顾祈约摸将将自行给手臂上的伤换过了药,他一只手不太方便,因而动作缓慢。
阮辞进来时,他一身白色里衣,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放下来,抬眸看见阮辞手里被烧得漆黑的圣旨,神色深了深。
阮辞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来,站在桌边,和顾祈面对面。
她道:“顾祈,你就不打算与我说点什么吗?”
顾祈道:“你都看见了,我再说什么,阿辞你可听得进去?”
阮辞抿了抿唇,夹杂着怒气,一把将圣旨狠狠摔在桌上,问:“这圣旨,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是京里传来的密旨,前两日被拦截下,也是今日才到了我的手里。”
“那你看过这里面的内容了吗?”
顾祈搁在桌边的手顿了顿,轻声道:“自是看过。”
阮辞道:“你既然看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既然看过,为什么不回京,还要明日便启程南下?!你为什么还要骗我说小腿会没事,你会想办法救他!”
她凑近顾祈,一字一顿道:“圣旨上说,小腿被接进宫里去了,他现在病重,你告诉我,你怎么想办法救他!你是要一直瞒着我,让我丢下我的儿子,弃他的生死于不顾吗?”
她的满身张力和迫力,在顾祈面前,就像是一个护犊的母兽。谁若敢打她孩子的主意,她一定会奋勇扑上去,决计不会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