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道:“你不想抹去我身上因你而起的痕迹,我又何尝想抹去你身上因我而起的痕迹。”
阮辞轻轻震了震。
顾祈若无其事又道:“只不过你这个,始终是要消退的,不可能永久保存。这样对你也不方便。”
过了一会儿,他道:“好了。下午到晚上都不用担心,我会让陆景忙到没有时间来询问你这件事的。”
顾祈把药留下,没多逗留,便出去了。
没想到谢清予还真是执着,依然在那边门前停留。直到他看见顾祈出来了,才肯罢休。
下半天陆景果然很忙,被城守拉着去城外清襄河蓄水湖泊的淤泥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晚间顾祈又帮她抹了一次药,等第二日起来,发现效果果真显著,那痕迹几乎淡得若有若无,不细心看还难以发现。
阮辞特意换了一条比较好看的围巾,等着陆景来掀。
结果陆景掀开一看,见她皮肤白皙莹润,啥伤也没有。
太阳出来了,阮辞让亲兵把叶方亭搬出来晒太阳。
先前大家都忙着驱散瘟疫,当然没人有空来理会他。
只不过熬好的预防瘟疫的药,还是照例给他送过来一份。
叶方亭待在铁笼里,整个人乱糟糟的。
在这期间,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想从这铁笼里逃脱,可是都失败了。
竟没想到,羽息国的铁笼子质量这样好!
叶方亭没法洗漱,又不修边幅,浑身都痒。要再不搬出来晒晒太阳,约莫还得长虱子。
谢清予从让经过时,完全把叶方亭当成了透明人。
叶方亭乱发下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谢清予,叫他道:“谢清予,我有话跟你说。”
叶方亭虽是叶代柔的亲哥哥,可这么多年来谢清予和他没什么交集。
但谢清予还是停下来了。
叶方亭感慨道:“我没想到,千雪最后会嫁给了你。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把她接回京中,免受边关贫寒之苦。千雪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叶方亭神色真挚。
谢清予淡漠道:“你放心,她过得很好。”
“千雪从小就善良柔弱,需要人保护。上次听那陆景说千雪与人……也定是被人陷害的。希望你能善待她。”
谢清予道:“我自是会善待她,即使亲眼看见她做出那样的事,我也不曾亏待过她,把她赶出家门去。”
那件事对于谢清予来说,是一段耻辱。
在那之前,他把叶代柔当成心头肉来疼爱。亲眼见到那一幕,没人能形容他心里的痛苦。
只是如今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谢清予再提起时,也没再有那么难堪。
时间和经历已经能让他坦然面对过往种种。
他甚至能够心境平和地提起,问心无愧。
他对叶代柔,确实好得没有话说。终归是叶代柔先对不起他,先背叛他,他又有什么错呢?
叶方亭叹道:“她这一辈子能找到一个你这样的依靠,也足够了。”
“以前你可能不这么想。”